蕭蕭瞪大了眼：“我要下車。”

易水寒沒有動半分，見她又要去開車門，手已攔住她。

車內本就不如外面寬敞，這一攔，兩人幾乎是貼身一起。易水寒發現這個問題時，原以為蕭蕭會冷靜些，卻見她還在瞪著自己，心裡不知是高興她是個粗神經的人，還是感嘆她為什麼會這麼粗神經。

“有些事靜下心想一想，事後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蕭蕭冷哼一聲：“自己認為是朋友的人，在對方眼裡卻什麼都不是。”

易水寒默了片刻，說道：“重視對方是你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你如果付出十分，就要他給你十分，這不是交朋友，而是交易，平等交易。”

蕭蕭怔神片刻，又看著他說道：“可是難道你心裡不會有一點不平衡嗎？”

“如果真的為朋友而想，我付出一百，就算收穫一分，也沒有半點後悔。”

蕭蕭頓了半晌，氣已是長長吁出：“易水寒，你真是個聖人。”

易水寒知道她想通了，笑了笑，沒有答話。正看著窗外的雨打在窗戶上，便聽見她偏頭問道：“那你對我呢，付出多少，收穫了多少？”

他愣神片刻，她又搖頭自語道：“在我身上肯定虧空很嚴重。”

像長龍一樣的車子仍沒有動半分，雨倒下的更大了。蕭蕭一覺醒來，還以為只是小憩了十幾分鍾，結果一看時間，竟然堵了三個小時了。也不知是不是大雨沖垮了什麼道路，否則也不至於堵上這麼久。她伸了個懶腰，瞥見易水寒在熟睡，聲音忙收了回來。

看了一眼便想再看兩眼，易水寒睡覺的時候異常安靜，神情也很淡然。這一看，也不知看了多久，見他眼皮子動了動，她忙收回視線，假裝沉睡。

剛閉上眼她心裡又忍不住嘀咕，自己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

等道路終於通暢，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一進門，蕭蕭就吃了一記栗子，蕭蕭媽吼道：“現在都幾點了！才回來，也不怕被狼叼走！”

剛罵完，見她背後有人，看過去愣了片刻。易水寒笑了笑：“阿姨。路上堵了五個小時的車，這麼晚才送蕭蕭回來不好意思。”

蕭蕭也正想說兩句，蕭蕭媽已是眼睛賊亮，剛才母老虎的模樣消失不見，展顏道：“沒事，小易你辛苦了，我家蕭蕭淨給你添麻煩。進來坐坐吧。”

“不用了阿姨，我先回去，改天再來。”

“噢，不如明天吧，來吃午飯。”

蕭蕭聽得一身雞皮疙瘩落地，忙拉住她：“媽，你讓易水寒回去吧，他折騰了一天了。”

見易水寒離開，蕭蕭媽關上門，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啊，木頭都比你聰明。”

蕭蕭沒好氣的看她一眼，說道：“我比木頭聰明多了，快去睡覺，都那麼晚了。”

洗了澡吹乾頭髮，已經是兩點了。蕭蕭躺在床上，靜下心來想昨晚發生的事。越想便越覺得自己做錯了。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雲飛揚。

即便紅顏真的是因為要阻撓自己和問劍成親才成為了朋友，但這是她的做法。自己追求的，是朋友間的情誼。她既然覺得自己不會嫁，自己卻偏偏這麼做了，而且是在明知道紅顏的犟脾氣之後這樣做了，仔細一想，先背叛兩人友誼的，根本就是她自己，而非紅顏。

她們本來可以很和睦的相處，或許有一天真的能坦誠相待，她卻先打破了這個平衡。她現在就算想罵雲飛揚，也沒有半分道理，決定權在自己手上，別人給的只能是建議。

她長嘆了口氣，又是一夜無眠。

早上起來，本來想去跑個步，外面卻還在下著雨。她在房間裡窩了許久，還是沒有勇氣登入遊戲。去房看了半天的，回到房裡，見到有未接來電，一看是雲飛揚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回撥過去。

聽著那鈴聲響起，蕭蕭心裡想著，如果他說起昨晚的事，她一定要敲碎他的牙齒。但是聽著那鈴聲的時候，她卻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如果證明了她和紅顏不是朋友，可經過昨晚的那件事，她還要怎麼去接近紅顏？那豈不是讓紅顏心裡有了芥蒂，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像以往那樣。

“有空？”

“有。”

“十分鐘後，你家對面咖啡廳見。”

蕭蕭心裡忍不住打鼓，前面問她是否有空好似只是個語氣詞鋪墊，她應聲答應，掛上電話腦子裡的小人又罵了他一百遍。難道Y大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好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