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邸下,我們不能讓夏人奪了我們的江山社稷啊!”
朝鮮漢城,景福宮內。
一眾朝鮮大臣在李氏王族的帶領下跪倒在世子李焞面前,齊聲哭天喊地,彷彿遭受了巨大的冤屈一般,年少的世子李焞有些緊張地看著面前烏泱泱一片跪倒著的大臣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他的母親王妃金氏是個有主見的人,她沉著冷靜,回答道:“諸位大臣們,我朝鮮乃皇夏之屬邦,殿下心懷反意,遭至上國懲戒乃理所應當,世子年幼,上國派大員輔政,有何理由反對呢?”
“王妃娘娘此言差矣。”金氏的舅舅金錫胄帶頭反對自己外甥女的話,他言辭激烈:“自我朝鮮立國至今,歷朝歷代又有什麼先例能讓上國派遣官員直接代為輔政?況且大夏野心勃勃,幾度擴張,不論東西南北皆動兵戈,今日之事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以此為契機吞併我朝鮮罷了!”
“金參議所言極是,我等食君俸祿,自當為保衛朝鮮江山社稷而戰,怎能令太祖康獻大王流傳下來的基業毀於我輩之手?”
“寧可戰死失社稷,絕不拱手讓江山!”
一時間,大臣群情激奮,他們的吵鬧聲幾乎要將這大殿的屋頂給掀翻,王妃金氏見狀,只能連連安撫大臣,告訴他們此事再議——金氏雖然有主見,但她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婦人,眼見大臣們群情激奮,她也知道要是自己一直反對,很有可能被那幾個李氏王族藉機趕下臺,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就怕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奪了她兒子的位置。
隨後,金氏讓他的舅舅和幾位孃家人隨自己到另外一個大殿進行商議,在這個時候,孃家人才是她能夠依靠的,她也需要提前得知孃家人的想法,不然要是到時候鬧了個政見不合就不好了。
金錫胄等人自然是清楚金氏的想法的,他們幾人隨金氏入殿後,金氏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舅舅、父親,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要與夏人撕破臉皮不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其父清風府院君金佑明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夏人這擺明了想要吞併朝鮮,若是我們坐以待斃,不進行反抗,朝鮮用不了多年就會被直接吞併的,到時候不僅你失去了王妃之位,我清風金氏也很有可能遭到打壓。”
“確實如此。”金錫胄附和道:“若是朝鮮真的變成夏朝的一個布政使司,你認為夏朝皇帝還能容許我們這些兩班貴族存在嗎?只怕朝鮮建省之日,就是我清風金氏覆滅之時。”
金氏聽了父親和舅舅的話,心中也是一驚,朝鮮國內的大族其實就和隋唐時期的名門望族一樣,每個家族成員從降生開始就和家族興旺緊緊捆綁在一起,他們不論做什麼都要優先考慮對家族的影響,要是家族覆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然父親他們都將這件事說得極為嚴重,那金氏就不再有反對開戰的想法了,她深吸一口氣,道:“父親,國內有多少家族準備和我們一起舉事?想要反對如日中天的大夏,只靠我們清風金氏,無疑是以卵擊石。”
“這我自然清楚,全州李氏、清州韓氏、安東金氏、豐壤趙氏等等也都願意起事,他們已經開始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時機行事。”
聽到有這麼多大族準備加入,金氏驚訝得嘴巴都難以抑制的微微張開,這麼多大族一同起事,若是成功了還好,可要是失敗了,那整個朝鮮王國的大族基本都被一掃而空了。
定了定心神,金氏又問道:“那麼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我要你聯絡各道兵馬節度使、兵馬防禦使,理清這些人裡面有多少是站在王室這一邊的。”金佑明嚴肅地說道:“還有,訓練都監也不可能鬆懈,御營廳與守禦廳都要嚴抓,朝鮮武備鬆弛,宣祖留下來的兩廳是朝鮮最後的精銳了。”
金氏點頭記下,金佑明又接著囑咐了一通,金氏都牢記心中,並在送走親人後,吩咐下去全盤照辦。
雖然不清楚李棩的密謀是怎麼被夏人察覺的,但朝鮮內部隱約意識到了夏朝極有可能在漢城部署有錦衣衛,一想到錦衣衛那可怕的情報偵查能力,大臣們都忍不住背後冒出冷汗。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潛伏在漢城內的錦衣衛還是察覺到了朝鮮內部的密謀,他們連忙飛鴿傳書,將這一情報送往平壤府與釜山,提醒臨時駐紮平壤的夏軍第一鎮代總兵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的朝鮮王國境內,第一鎮已經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地界,並分兵駐紮在朝鮮各道,維持治安,同時也有監視震懾朝鮮人的意味在裡面,第一鎮的存在便給了朝鮮官僚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