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武安十七年五月初二日，馬什哈德城北。韗

波斯統帥定下來的決戰日已經來臨，這天清晨，兩軍在各自軍陣中吹響的號角聲中緩緩走出營地，背靠營地擺開陣勢。

夏軍第六鎮的參戰兵力自然不用說，經過這幾天的收攏，納德爾·阿齊茲在馬什哈德集結了超過五萬名士兵，其中包括一萬名裝備著火槍、銅炮的「現代化」軍隊，以及四萬名從各省徵召而來的普遍裝備冷兵器計程車兵。

年過半百的沐天波全身披掛，騎乘著高頭駿馬，在副將和衛隊的隨從下走在大軍的最前面，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那連綿數里的波斯軍隊，對方聲勢浩大，從遠處看去，就好似漫無邊際一般，給人撲面而來的心理壓力。

當然，這種壓力對沐天波來說已經完全免疫了，最多隻能對他麾下那些剛剛補充入伍沒有經歷過幾場大戰計程車兵們產生影響罷了。

「父親，看來這將會是一場惡戰。」

在沐天波身後落後半步的沐忠顯說道，他話音落下，手也跟著抬起來，指向對面軍陣中的一個方向，繼續道：「看，他們軍中也有可觀的火炮。」

沐天波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在波斯軍陣一側的一處山丘上，數十門火炮一字排開，那些火炮和夏軍軍中配備的制式火炮不同，炮管粗重，看起來不僅醜陋還笨重，卻也有部分火炮的炮身修長，通體光滑。韗

「不過如此。」沐天波只看了一眼，便給出瞭如此評價，「論當今天下，我大夏炮術冠絕各國，天下無敵，蠻夷火炮不足為懼。」

「確實如此，但孩兒以為，還是應該多加註意。」沐忠顯說道。

父子倆交談的同時，夏軍軍陣逐漸排開，他們以最為精銳的第一旅作為中軍，將直面波斯軍隊的精銳部分，第二旅與第四旅護衛於兩側，附屬騎兵旅同樣部署側翼，等候戰場局勢變化再投入戰鬥。

在大軍列陣完畢後，沐天波也結束了與長子的交談，他命令帥旗緊隨自己身後，策馬來到軍陣最前，在將士們尊敬的目光中，他策馬從軍陣的一端疾馳到軍陣的另一端，讓全軍將士都能夠看見自己的身影。

凡是沐天波所到之處，夏軍將士皆高聲歡呼，他們將步槍舉過頭頂，在軍官們的帶領下高喊「必勝」，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勝利的信心，他們昂首挺胸，充滿了朝氣。

待跑完整個軍陣後，沐天波有些氣喘吁吁的回到了中軍後方，他笑著看著自己的長子，自嘲似的說道：「老咯，就騎馬跑這麼一圈就累了，這要是放在我年輕的時候，這點小事不在話下，也不知再過幾年還能不能率軍征戰。」

沐忠顯也笑著回答道：「父親此言差矣，昔廉頗八十尚有餘勇，父親不過五十有三，尚能耍一口大刀，怎麼就擔心幾年以後的事情了呢？」韗

沐天波聽了他的話，不禁哈哈大笑，倒是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討論下去。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兩軍皆列陣完畢，沐天波也收起了輕鬆的神色，他大手一揮，下令進攻，身邊的傳令兵隨即鼓起腮幫子，吹響進攻號角。

那激昂的進攻號角響起後，迅速回蕩在整個夏軍軍陣之中，各連、營、標的軍官們聽見號角響起，紛紛拔出佩刀，高舉向敵，口中喊道：

「進攻！踏步前進！」

咚咚咚——

軍官們話音落下，各連中的軍鼓手便敲響密集鼓點，那鼓點每響起一聲，就對應著士兵們邁出去的一步，在軍鼓聲中，將士邁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前進，這三萬餘名士兵一同前進時邁出的整齊步伐，幾乎讓整個地面都在顫抖起來。

對面，眼見夏軍主動進攻，納德爾·阿齊茲也下令吹響進攻號角，龐大的波斯軍隊隨即開始移動，他們

的動作雖然沒有夏軍那般整齊劃一，但五萬餘人組成的軍陣產生的氣勢足以讓那些膽小的人面色煞白，雙腿戰慄。韗

在步兵挺進的同時，夏軍火炮也在馱馬的牽引下快速移動起來，炮兵們的目標是將火炮架設在戰場一側地勢較高的小山丘上，只要能夠佔據制高點，那對於接下來整場戰鬥中的炮擊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夏軍需要移動炮兵陣地，但波斯炮兵卻並不需要，他們已經提前搶佔了有利地形，因此在兩軍移動的同時，接受了歐洲炮兵訓練的波斯炮手們紛紛為火炮進行裝填，並調整射擊角度，遙遙瞄準那密集的夏軍軍陣。

待數十門火炮皆裝填完畢後，炮兵軍官一聲令下，波斯炮兵陣地最先發出響徹整個戰場的怒吼，只感覺整個地面都顫抖了一瞬，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