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杭州港離開後,蘇言便給了這支艦隊一個新的任務,讓他們北上進入長江,炮擊阻截沿岸的城市及商船。
值得一提的是,清廷首都順天府沒有擺脫缺糧的窘境,清廷還是需要從江南往北調集糧食和稅金,這些運輸船基本都是走大運河,明軍艦隊駛入長江後,大運河的水利運輸功能將會大打折扣。
回到杭州城,蘇言再次見到了馮澄世,後者是奉朱成功的命令前來杭州府面見蘇言,來到蘇言暫住的總督部院的書房,他直接將朱成功親筆寫下的書信轉交給了蘇言。
書信中,朱成功先是客氣的讚揚了一番蘇言在北邊立下的功績,隨後才提出了永曆皇帝賜婚的事情,表示他已經託人算好了良辰吉日,如果蘇言不反對的話,將會在四個月後的七月初七日舉辦婚禮,剛好是農曆的七夕節。
蘇言對於朱成功的安排並無不滿,七夕節不論從黃道吉日來看,還是美好寓意,蘇言都很滿意,而且還有四個月的時間讓他準備,四個月的時間,他還結束不了手頭的戰事不成,也能給他反應和準備的時間。
於是,蘇言在收下書信後,就對馮澄世說道,他同意了信上朱成功的提議,並請馮澄世回去轉告朱成功,婚禮就設在福州府,自己會盡心做好婚禮的一切佈置。
說完後,馮澄世沒有拿出第二份信件,但他說出了朱成功的口信——文字終究還是容易洩露,只有馮澄世最為忠誠,從他口中說出來完全不擔心洩密的事情。
“督師,國姓爺現如今正全力猛攻東莞縣,韃清偽朝靖南王耿繼茂布重兵防禦,國姓爺連日圍攻不克,損失慘重,被迫撤離,國姓爺託我問您,眼下能否直接從水路繞到廣西欽州,將陛下從安隆所救走,那孫可望正集結重兵攻打湖南,無暇顧及安隆所,若是我軍前去救駕,他也無法回師阻攔。”
“去救駕?”蘇言有些納悶,這個時代的朱成功怎麼一心想著忠君報國了,在歷史上,他的行為從始至終雖然都堅持抗清,但也有擁兵自重,妄圖割據的嫌疑,而這個時代的做法怎麼就截然相反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蘇言不在的話,朱成功還是會按照歷史的足跡走下去,幾次大敗後逐漸成長起來,與李定國的聯合伐清行動也都因為種種因素失敗,抗清大業黯淡無光。
而蘇言的出現,改變了朱成功的命運,現在的他還充滿了青年銳氣,還一心思忠君報國之舉,沒有了歷史上的一些事件造成的影響,產生變化也是很自然的了。
納悶歸納悶,蘇言還是要思考一番將永曆皇帝從安隆所掠過來的後果,最大的後果便是與孫可望交惡了,孫可望不會坐視不管,以他的秉性,極有可能以秦王監國的名義宣佈蘇言與朱成功掠走天子,是為奸佞,並宣佈討伐東南雙雄。
如此一來,本就人心思變、節節敗退的南明小朝廷將會再一次爆發內戰,清軍也會從中獲利——只要那孫可望一心固守雲貴,或是暗地裡與清軍達成協議,讓清軍沒有了後顧之憂前去集結重兵討伐東南明軍,就夠蘇言和朱成功喝一壺了。
蘇言倒是不害怕會因此被清軍剿滅,這種情況只會讓局勢變得非常惡劣,也不至於讓他兵敗而死,但朱成功就不一樣了,現在耿繼茂還是要分兵防備兩邊的明軍,他要是一心毆打朱成功,後者那糟糕的陸戰能力完全就是被吊著打的。
朱成功被吊著打,蘇言的屁股也就危險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放棄對外擴張,龜縮閩浙二省,依託群山丘陵抵禦清軍,暫時割據一方,積攢實力伺機北伐。
想到這,蘇言不禁搖了搖頭,他現在只要應付過博洛的這股圍剿大軍就能直取南京了,要是朱成功這個時候當一回豬隊友,那不就是前功盡棄了?
於是,他連忙說道:“不可!”
說完,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些太過激動了,在馮澄世不解的目光中,收了收情緒,道:“馮先生,你回去千萬要阻止國姓爺這樣做,要是我們將陛下從安隆所帶回來,必然會惹怒那孫可望,使朝廷內部再次爆發內戰,這可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國姓爺後面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命下官前來詢問您。”馮澄世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就好。”蘇言點了點頭,他隨後話鋒一轉,問道:“廣東戰況如何?大兄的兵馬被阻擋在東莞之外,那廣州以西分散開來的明軍呢?眼下廣東清軍兵力空虛,他們應該會趁機收復失地吧。”
“督師說的真準。”馮澄世稱讚了一句:“南陽伯李元胤聯逃至瓊州的兩廣總督杜永和攻取雷州府,盡收雷州半島,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