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姐最近經常在心中想,劉家都成了個破落戶兒了怎麼還要講究這些大戶人家的規矩?!真是窮講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二姐坐在酒館大堂裡的鬱悶無聊暫且不表,只說劉老摳和朱有能進了屋子,兩人便開始了長達兩三個時辰的磨嘴皮子戰役。
劉老摳順手拿起屋內桌上的一壺茶,直接就往自個兒嘴裡倒了一壺溫茶水,這倒是讓朱有能吃了一驚。然後朱有能就平靜下來了,笑眯眯地看著劉老摳喝著自己的茶水。自己這位新東家劉老摳,可是傳說中的鐵公雞,那佔便宜似的灌下一壺茶水這麼猴急的事情倒也配他了。
朱有能拊掌笑道:“看樣子東家是渴了,都是我老朱招待不周啊!我再給您來一壺……哎,乾脆喝酒吧!”
劉老摳仰著頭只顧著對付壺裡的茶水,嘴裡只是漫不經心地敷衍道:“再來一壺也可!只是不要酒!要茶!要好茶!再來兩盤兒點心那就更好了!老朱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兒在永福莊那兒可是被人灌了一肚子的酒,胃裡全是酒,晃盪來晃盪去的,好不難受!”
提起吃的,劉老摳這會兒又來了精神,他放下已經空了的茶壺,目光熱熱地看向朱有能。
朱有能可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這麼熱切看著自己,於是忙吩咐手下的夥計去準備吃食,順便也給坐在外頭的於二姐來一份。唉,就當是破財免災吧,何況這些吃的喝的都不值幾個錢的……哎,不對,這劉老摳剛剛說在永福莊上喝了一肚子的酒?!這話真是別有深意!難道是在暗示自己……
朱有能心裡劃拉起了小算盤,不禁眯起小眼睛看著正在熱火朝天地對付著幾個菜包子的劉老摳,心想,這人還真是有點兒意思啊!
劉老摳就著茶吃完了包子,然後才用油浸浸的手抹了抹嘴,賊兮兮地衝朱有能笑道:“嘿嘿……老摳我真是失禮,讓朱老闆見笑了。”
朱有能搖搖頭回敬道:“那些裝腔作勢的人都是假清高,最可厭的,我老朱最欣賞的便是像東家這樣豪爽爛漫不拘小節的真漢子!這才叫爺們兒哪!”
劉老摳拍案笑道:“朱老闆真是好口才!真真舌燦蓮花!”
朱有能謙虛而真誠地看著劉老摳讚道:“東家過譽了,老朱我就是個粗人罷了!東家才是好心思!只是……老朱是個大咧人,心眼兒粗,東家別戲耍我了!”
是啊,看上去散漫無禮吊兒郎當,算計起人來那叫一個不遺餘力!這是朱有能的心裡話,只是嘴上沒說出來而已,然而他面上那精彩犀利的表情已經很好地回答了劉老摳——您話裡的意思老朱我已經收到了,要談條件還請明碼實價。
劉老摳撥著茶壺的壺蓋子,眼裡全是犀利和算計:“老朱可聽說過我那永福莊?”
朱有能點點頭:“聽說過,怎麼沒聽說過,幹我們這一行的就是聽訊息聽得最多的,我聽人提起過……好像是在劉家囤兒裡吧?聽說劉家囤兒人還挺多的,就是全以耕地為生,就是因為這個那裡才這麼窮!”
劉老摳得意地笑了:“虧的老朱你說自己是精通訊息的人,卻不知道劉家囤兒是因為什麼變窮的!我告訴你吧,劉家囤兒裡那麼窮,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因為那裡的人都好逸惡勞!”
“哦?還有這個緣故麼?”這件事情朱有能倒是真不清楚。
“唉……各種原因……不足為外人道啊!”劉老摳嘆息了一陣子,看上去倒是非常惋惜非常痛心似的,“不過老朱是我莊子上的人,所以也不算什麼外人,那我就說了。劉家囤兒的土地原本不適合耕種,那裡莊稼的收穫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囤兒裡的人看不到希望,於是就開始變得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起來,懶漢們整天不幹活兒,只是東遊西逛,想著天上能掉金子的好事兒,可是老朱你來說說,這種事情可能嗎?!現在你去瞧,劉家囤兒裡的人整天都混跡在賭場、酒館兒還有娼門裡面,大夥兒都醉醺醺迷糊糊的,哪兒還有一點奮發向上的樣子?!不過,這事兒也與我們無關,大家都只是說著玩兒罷了,老朱你把事兒當個笑話兒聽就好,嘿嘿!”
朱有能真敢把這事兒當成笑話來聽嗎,那不就跟屁一樣,放完就算?!相反的,他聽得極其認真,更是恨不得把劉老摳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嚼得碎碎的。
“老朱啊,我當你自己人才這麼說的,”劉老摳環顧著屋裡的四周開始嘖嘖嘖地說道,“你這酒館兒生意不好啊,估計這買賣也做不長久你可有意在永福莊裡開一間酒館兒?!那地皮子可是比霽海莊還要大哦!”
朱有能笑得很清朗:“東家見笑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