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就這麼跑出來。你也不怕凍著呢!真是作死呢你!”於大姐一路罵罵咧咧,然後帶著滿腔的怨氣替二姐披上氈袍然後繫好衿帶。
“哎,你是誰呀你!憑什麼這麼跟我們東家娘子這麼說話?!什麼東西呀!”隊伍裡有人不滿了。
是啊,有人下了他們劉二嫂子的面子,那就是下了他們劉老摳哥哥的面子,下了劉老摳的面子。那就是下了他們洪元幫所有人的臉面!
“東家娘子,請問這位是……”潘仁德也帶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於大姐。後面那個丫頭他倒是認識的,名叫劉五兒的。是劉家的家生奴婢,不過這個婦人他倒是第一次見。
“呃,她是我大姐……”二姐帶著一絲勉強的笑容盡力化解著場面上的尷尬。
眾人聞言頓時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於大姐見此翻了個白眼兒,惡狠狠地呼喝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你們沒見過女人哪!”
“啊……呃……哦……原來……原來這位是於大娘子啊……弟兄們在山野裡呆久了,不知禮數。剛剛真是多有得罪了。”潘仁德聞言,臉上又帶回來了一些溫柔和煦謙恭有禮的笑意。
“呃……大夥兒快請進屋吧……”二姐訕訕地笑了。
眾人相互看了看。然後見潘仁德此時也是一臉默許的態度,於是鬨鬧著推開了劉家的大門兒,紛紛攘攘地擠進了院子裡。
“哎……你們……”,大姐急了眼,攔人不成,她就轉過身衝二姐問道,“妹,這都是些什麼人哪?怎麼說進屋去就進屋去了?!你怎麼也不攔著?!”
“我倒是想攔著……可是我攔得住嗎我……”二姐翻了個白眼兒,嘴裡嘟囔著,然後轉身扯上一張溫婉大方的笑臉跟著大夥兒進了院子。
這下,只剩下於大姐兀自一人站在門檻處傻呆呆地站著了。
那五兒呢?因為二姐吩咐要給來的各位弟兄都弄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她現在已經在廚房裡面忙得腳不沾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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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把大姐和五兒都打發到了廚房裡,接著走進堂屋安排好眾人的座位,二姐見家裡地方狹窄,有好幾人都是坐在小杌子上的,這下她不禁有些臉紅,站在那裡無不尷尬地說道:“家裡地方狹窄,委屈了諸位兄弟,還請弟兄們見諒。”
潘仁德拱手回敬道:“東家娘子不必過謙,有道是英雄莫問出處,斯是陋室,惟主德馨。”
黑老三聽不下去了,從人堆裡大大咧咧地竄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也隨著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他擺著手道:“老五啊,也就是你,貫會說這些文縐縐的客套話的。嫂子也別跟他一般見識,再說了,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皮糙肉厚的,怕個鳥啊!”
二姐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呃……黑三哥,潘五哥,我想問問,你們不是在莊子裡嗎?怎麼……怎麼這會子還勞你們大駕親自出來送年租禮了?”
二姐其實想說的是,丫的,你們都是群見不得光的人,那就應該好好兒躲在莊子裡安享晚年啊。怎麼這會兒竟然還出來招人眼睛了?!是不是嫌命長了呀?!要是被人家發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那可真就是完了!而且不僅他們完了,劉家也完了,於家估計也被帶累著完了!可是二姐怎麼敢跟這群人直說啊,人家可都是群混過江湖的人物啊,惹急了人家乾脆魚死網破算了!他們倒是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又沒什麼家族牽累,大不了就找塊地頭兒落草為寇了,可是二姐和劉老摳卻不能夠啊,他們有家室。有家庭,有家族,是絕對不能跟這群人鬼混下去的……所以二姐這會兒心裡非常鬱悶。也不知道梅姑奶奶當初為啥就肯接納這群兵痞、活土匪!這不是招惹禍患來了嗎?!
“嘿嘿,嫂子,我們真沒啥勞不勞駕的,正好還能出來走走呢,老是在莊子裡待著。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黑老三果然是快人快語,生猛無比。
跟黑老三想比,潘仁德就溫和多了。他原本就是很面善的人,說話還溫和有禮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黑歷史的人,倒像是個能當家做主的老闆。或者是某地的鄉紳員外,當然,不要光看他溫和仁德的外表。那緊緊只是一層漂亮的皮囊罷了,要論起腹黑的程度,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潘仁德眯上眼睛微笑道:“東家娘子不必憂慮,我等雖然是隱身於山野,可是每年都會出來幾次的。這一回也不是第一次,青陽鎮上還是有認識我們的人。不過……他們只當我們弟兄是東家莊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