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是地上是黃土地還是青石板,就直接朝二姐“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
此情此景,簡直就和當年一般。
不同的是,去年劉五兒朝二姐磕頭的時候,心裡多是懷揣著一顆膽怯的、畏懼的、不甘的心,而今時今日,她們已經在接近一年的日子裡相互瞭解相互接觸,一年的風風雨雨,對方到底是個是什麼樣的人,她們也能摸得個大概了。
劉五兒的額頭又是發青又是腫脹。她帶著委屈的哭腔道:“二奶奶……我……我知道……您是天下最好的人……”
二姐破涕為笑:“傻丫頭,還不趕快起來,你呀,要是待會兒把腦袋給撞傻了。你看我還要不要你!”
“五兒什麼也不求,只求……二奶奶若是要去哪裡,千萬別拋下奴婢,奴婢很乖,奴婢的手很巧,奴婢會做很多家務。奴婢的女紅還能拿出去換錢,奴婢也很會照顧二奶奶……二奶奶,您……您千萬別拋下奴婢呀!”劉五兒跪在地上直哭,鼻涕眼淚那是嘩嘩直流。
原來這個傻丫頭是在擔心自己走了過後留在劉家無依無靠啊……二姐一邊兒抹著眼淚兒。一邊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我……你看我現在還能往哪裡去呢?!你跟著我,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您……難道您不是回於家麼?”劉五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果然,正常的女兒家在夫家受了委屈都是要去孃家避避風頭的。
二姐直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啊……”
“二奶奶可以去大姨奶奶家呀……畢竟您和大姨奶奶的關係那麼好……”劉五兒哭完了就從地上掙扎起來,又開始滴溜溜地眨著清亮的眼睛為二姐出謀劃策,再一次做上了於二姐的智囊。
“那怎麼能行呢?!雖然我和大姐關係好,可是她也算是個有自己家室的人了,我怎麼能老往人家屋裡跑呢?!況且,人家家裡還住著個挑剔的婆婆呢。我這麼一去。說不定就得住上個十天半月的,那不就是給大姐找了個麻煩麼!”二姐苦著臉說道,“實在沒辦法的話。我就回孃家好了,我畢竟是於家的女兒,再怎麼樣,爹爹和娘都不會對我置之不理的!這個時候去,嘲諷也必定是少不了的了,可是至少,也比咱們現在這樣在大街上亂晃來得強吧!不管是被打擊還是丟面子,我也不能給大姐招惹來一點兒的麻煩!”
就這樣,二姐深吸一口氣,算是做好了前往孃家避風頭的決定。
可是……二姐沒料到,自己回孃家避風頭就算了,怎麼三姐也窩在孃家溫暖的炕上生著悶氣呢——合著大夥兒回孃家也是湊到一塊兒來了?!
“喲,這不是二姐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對了,二姐啊,你的身子怎麼樣啦?哼,這大晚上的你就往孃家跑,也不怕踩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摔了你的身子麼?!”三姐一見到二姐就滿嘴噴著酸水兒——這人跟她一樣大半夜地往孃家跑,還能有什麼好事兒?!
大晚上的了,二姐也不想跟某人玩兒什麼口舌之爭了,她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時間,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多勞你費心,近來我身子還算不錯,孩子也好,至於那些滑倒的事情——呵呵,一個人只要行的正走得直,他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就滑倒了呢?三姐呀,我說你就別操這份閒心了!”
“哼!”三姐正欲罷休,卻瞧見二姐身後多了條小尾巴,她的心裡就突然多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喲?!二姐,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越活越闊氣了呀,都這個時辰了,你還帶著丫鬟回孃家,真是好氣派呀!”
憑什麼呀?!憑什麼她於三姐回孃家就是一個人灰溜溜地回來了?!又憑什麼於二姐回孃家的時候還能隨身帶著個丫頭?!難道詩禮傳家的彭家比那破落戶兒劉家還要小氣麼?!真是沒天理呀!
劉五兒知道於三姐和自家二奶奶有過節,於是她也豪不示弱地說道:“三姨奶奶,原是……原是我們二爺擔心二奶奶的身子,這才派了奴婢來隨身照料二奶奶的。”
“閉嘴!你這個賤婢!主子都還沒發話,你一個低賤的下人丫頭張什麼嘴?!到底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於三姐到底是在彭家這種複雜的環境裡呆過些日子的了,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道理她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一二的,所以只要三姐一逮著機會,她就大發神威地拿出主子的架勢來朝下人抖威風:“二姐呀,不是我說你,你雖然有了個丫頭來伺候著你,可是你還真是不會調教丫頭的,教出來的丫頭,竟然連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的!丟人,丟人哪!嘿嘿,二姐啊,你也知道,彭家是最重規矩的了,不如……不如你就把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