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便是當初為我領路的瑾兒,再次相見,我們之間雖然有驚訝,但她的眼中更多的是平淡無瀾任命般的接受。
那一日,彷彿消失在她的記憶一般,她從未提起。我甚至懷疑,那日的羞澀靦腆的瑾兒和此時坐在我對面的宮裝女子根本不是一個人。
烏尤第一次看到她時,驚訝的差點把端上的茶盞打破。
而她,卻只是淡然的笑著,吩咐烏尤下次小心些。
看著眼前這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沒有半分不合禮儀的女子,我心裡有些後悔,真不知道當初封她為妃是對是錯。她若不是像賢妃那樣什麼都不在乎,就是心機頗深懂得收斂。我本想多個說話聊天的伴兒,結果弄不好竟成了引狼入室。
福臨,對於後宮的女子來說算不算是一塊可以掐出油花的肥肉呢?
想到這,我不禁笑出了聲來。
“瑾兒,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坐在一起聊天呢。”抿了一口清茶,我如話家常的說道:“對宮裡的生活可還習慣?”
“多謝娘娘關懷,瑾兒一切安好。”她小心翼翼地輕聲答道。
“你可怕我?”
她搖搖頭,道:“無論是那日還是今日,娘娘都是主子,瑾兒是敬重。”她總算提起那日了,否則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會派人調查一下她的身世。
“什麼主子不主子的,說的那麼疏遠。”
“娘娘可能不瞭解民間,若按民間的比較方法,娘娘是正妻,而瑾兒不過是伺候人的小妾罷了。”說然說著很令人不甘的話,但她卻是語調平穩,只是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聽到她這話,我差一點把剛入口的梅子給嗆得吐了出來。
烏尤趕忙遞過茶水,我大口嚥了半杯的水,抬眸看著瑾兒,佯裝發怒的說道:“可不準這麼說!那是民間,我們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大家以後就是姐妹。瑾兒,我以為和你能更親近些呢。”
不過,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彆扭。除了賢妃,我是真的把她當成姐姐,其餘的一提姐姐妹妹這些稱呼我就覺得牙酸,太虛偽了。
她一烏黑的眼睛眨著,過了許久似乎下了很大勇氣才說道:“瑾兒知道娘娘是好人,可是瑾兒被送入宮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份。那日,瑾兒多謝娘娘眷顧。”
她似乎話中有話,又似乎話猶未盡。
帶我想洗洗詢問一番時,她已起身請退。她的眼眸上覆蓋了一層憂傷的色彩。整個人看起來如外面被風吹落的花瓣一般脆弱,我一時心軟,便囑咐她回去好好歇息。
看著消失在簾外的粉色身影,我嘆了口氣,妾又怎樣呢?用不了多久,說不定我也變成妾了。我懶懶的打個哈欠,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去睡塌上補個午覺。
可沒想到瑾兒剛走,福臨就到了。
昨夜他是在佟妃那過的夜,我心底本就不悅,此刻他來了我懶得給他好臉色。既沒起身行禮也沒福身問好,就當他不存在一般。
“凝兒,春天應該精神些,看你怎麼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他很自然地走過來坐到睡塌沿上,伸手掐我的臉頰。
“走開了,我都困死了。”我毫不留情地伸手把他的龍爪打下去。
“喲,脾氣上來了。誰惹我們凝兒生氣了。”他又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看起來他心情倒是不錯。
“誰敢惹我啊!”說著我翻身坐了起來,估計他下午很閒是沒有走的想法了,我也只得打起精神陪著他。誰讓,我依戀現在這種生活呢。
“還說沒有,嘴都噘起來了。是不是珍嬪找你麻煩了?”他點著我的嘴唇,有些無奈的說道。
珍嬪這幾天還真是不安分,可能看到新入宮的秀女兩個封妃都在她之上著急了。聽說昨個把和她同院的僖嬪給罵了一頓,不過那時我正在慈寧宮陪孝莊說話,請我過去主持公道的人也就無功而返。事後,我知道了也不願意去管。
今早,僖嬪來坤寧宮給我請安,我也以身體不適讓烏尤給打發了。我覺得,我這個皇后做的是越發的力不從心。面對那些爭風吃醋的事情,實在沒什麼法子。
我想,如果可以我到真願意把鳳印交給別人。自己做個衣食無憂的寵妃,就像——歷史上的董鄂皇貴妃一樣。
想起董鄂,我的心底止不住地顫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也不知道,董鄂是什麼時候入宮的。不過,我知道未來的康熙帝將要出生了。
我是在玄燁出生前被廢呢?還是在玄燁出生後被廢呢?
我不禁揉著額頭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