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嘆了口氣道:“京城那邊的線人說宮裡對外宣稱皇后身體不適,休養於坤寧宮。禁止任何人打擾。”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就這麼退出歷史了?
不要,我不要——
我發瘋似地撓著頭髮,恨不得一下子回到宮裡去問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沒發現,此時我的眼角早已噙滿淚水。
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歷史上,關於順治第一位皇后的記載太少了。如果此時她失蹤,一年後尚未尋回,那麼就以廢后為由掩飾真相,沒有誰會關心一個被貶的妃子,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廢后死後不知身葬何處……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推斷頭越痛,像是被無數螞蟻噬咬一般。彷彿下一刻,我就會被掏空,變成一具空殼。
“你怎麼了,姑娘你怎麼了?”她發覺我的不對勁,關切地問道。
“我……我頭……”我因疼痛而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即使再受刺激,也不能這樣啊。
夾雜著恐慌的疼痛潮水一般將我吞噬到大海深處,讓我在無邊的水底窒息暈厥。
“又暈倒了嗎?”
“公子懲罰,屬下辦事不利,沒照顧好璃姑娘。”
“不怪你。雲涯都無法治好她,你又有什麼辦法?”
“公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既然問了,那就說吧。”
“璃姑娘,似乎很眷戀……宮裡……”
輕微的嘆息聲,入耳凝成憂傷。
“她,會忘記的。你先下去吧,闢疆這次也回來了。”
“是!公子,您也別太累了,璃姑娘一時也不會醒來。”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還能這麼看著她,多久。唉……”又是嘆息,似乎和我記憶裡曾經的他成了兩個人。
我此刻可以聽得到他們的談話,可以感受到他的嘆息,可是我卻無法睜開眼醒過來。我彷彿被人拽進夢裡,什麼都只能在夢裡感受的到。
我從夢魘中逃脫時已是四天後,剛好是六月初一。
當我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臉色有些憔悴的喬刃天。他怎麼會那個樣子?天神般俊美的男子怎麼可能如此憔悴,他,可是江湖上呼風喚雨的明教教主啊。
“醒了?”他的聲音因為休息不好而顯得嘶啞。
我記得在夢裡似乎聽見有誰說過,他已經連續多日未眠了。
想到這,我心裡一痛,咧著嘴角,他笑了笑,溫聲道:“醒了。”
他吩咐侍女幫我梳洗一番後又陪我用了些吃食,填飽肚子後我覺得自己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多次莫名的暈倒和夢裡聽到他們的話語,我真的不願相信我已危在旦夕的事實。
多日來,原來我一直住在西子湖畔的一間普通大宅裡。
此時,空氣已到處彌散和荷花的清香味道。悶了多日,我不禁想出去走走。
喬刃天沒有剃髮,所以他從不會輕易上街露面。我也並沒期待著他可以陪我,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欣然同意而且當日就帶我在遊船上,泛舟西子湖。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古人的情思真的是有感而發而不是像現代人一樣杜撰出來。
“喜歡嗎?下雨時,西湖的景色更好。”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展顏,笑著道:“喜歡。”只是,心底卻有一種說不清的苦楚,如果沒有那半年的宮中生活,此時和你在一起我會多麼開心。
因為那半年的宮中生活,我竟有些遺憾,遺憾為何此時陪我泛舟西子的不是他?
“喜歡,為什麼還要苦著臉?”他一眼識破我。
我只好又笑聲掩飾著自己此刻的思緒。
我想,我應該珍惜和他一起的時光。
因為在夢裡,我可以思索。所以我在無盡的黑暗裡想了很多很多,也許我和福臨在佟妃入宮的那刻起,緣分就已經漸漸消失殆盡。要不然,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雖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但是從喬刃天的嘆息聲裡我感受到了他的無能為力。我想,我大概命不久矣了。如果這樣,就讓我死在江南吧。
福臨,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呢?你可有思念過我?
也許讓你看著我死亡,還不如讓你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