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北府內;大概分成兩派;一派是堅決支援謝靈運接過康樂公的帥印;成為新一任府主;像孫無終、何謙、何無忌等人。
另一派則傾向於由劉牢之擔當;因為謝靈運年少;實力和軍功與劉牢之相比都還有一段距離;劉牢之之後的下一任;再由謝靈運當比較適合;像劉毅、劉襲等人;劉裕似乎亦在此派;當然前提是劉牢之不貪權;行仁義;他們才會追隨。
謝靈運並不擔心劉牢之;康樂公在遺信上寫了;雖然劉牢之不一定是可用之輩;但其不會傷害謝氏族人;他相信爺爺的判斷。
從軍兩年;難道他還不清楚守在這裡的是怎麼樣的一群人嗎?哪怕四分五裂、各為其主;但平定天下的人;必是北府男兒。
他擔心的不是北府內部;而是朝堂之上……
不出所料;康樂公的死訊傳來沒幾天;皇上的聖旨就來了;當然不可能是憨皇帝的主意;而是出於會稽王之手;召令謝靈運、謝公信等一眾謝氏子弟回京奔喪。
為將者不能擅自離開營地;他們心切奔喪之事也急不來;現在倒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了。但這一回去;能不能再來北府?卻讓人難說清楚。
他們回京之後;會稽王有太多的理由讓他們留下;直接調動任命為京官;或者外派為地方官;就是不回北府;如此剝奪他們的兵權。
然則就算是這樣;他們就能不回去嗎?他們哪個不想看上康樂公的遺容最後一眼……
這時候;謝靈運軍將軍營帳的營廳裡;群將聚集;商議著對策;回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怎麼可能保住兵權。
“將軍;如果朝廷令你離府當官;除非兵變;否則再怎麼樣;恐怕都難以改變。”
營中的都是自己人;荀雍說起話來並沒有顧忌;何無忌更是拍案怒道:“於脆我們以勤王之名;也行勤王之事;帶兵入京;把那個會稽王掀下來”
那會稽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唯人任親;弄權作勢;而且他從年青的時候就十分嗜酒;到了現在更是過分;常常都處於醉酒狀態之中;就這樣還處理朝政;事事都要經過他才行。他入京當太傅“輔政”的這一年;據聞京城那邊的百姓百官都已經怨聲載道。
這個天下好不容易才有了昇平之象;被他治了一年;國運衰退;天災不斷;**即至
可就是這樣的貨色;竟然還在妄想打壓謝氏;奪取兵權;再奪取皇位。
“勤王?將軍;這倒真的不錯……”荀雍雙目一亮;旁邊的羊惰之、何長瑜都不由點頭;另一邊的謝公信、謝瞻等人亦有意動;逐君側之惡人;未嘗不可
上方主座的謝靈運皺著眉頭;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我們起兵勤王;也許就是天下大亂之始?”
歷史的長河之中;幾乎每一次清君側;都會使得天下烽煙四起;那些早有叛反之心的各方勢力紛紛一起以清君側為名;而行動亂之事。
康樂公生時沒有收拾會稽王;一來是因為不能再犯天數;否則天劫即降;他還是存著幾分度過天劫的心思;二來就是怕觸發這樣的局面;一旦他把會稽王除去;桓氏等勢力就說他把持朝政;因而兵變起義;那樣的話於天下又有何益呢?
問題就在於;那場若隱若現於眼前的大亂;可不可以避免……
“將軍;恕我直言;就算我們不勤王;早晚都會有人以這個名義行事。”荀雍話聲深沉;在他看來在康樂公逝去那一刻起;這場天下逐鹿就已經開始了;“若將軍失去兵權;會稽王下一步就會是清算我們這些謝氏親信。”
“正是如此。”謝瞻點頭認同;兩年之間;他的才謀之名早已名動北府;他又道:“如果劉都督再投向會稽王;北府之中再沒有謝氏一足之地。”
“當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只怕將軍只能坐在家中;又或者遊于山上;徒生唏噓而已。”荀雍嘆道。
何無忌又是猛拍了木案一記;怒目圓瞪;大聲道:“指望會稽王那混賬治好天下;還不如指望神仙打救;起兵勤王吧”
“將軍;我們誓死追隨”荀雍、羊惰之等人也紛紛抱拳而道;他們的目光灼熱如火;只等待著那一聲“好”。
他們可以任憑激昂;謝靈運不可以;作為主心骨;他必須想清楚一切;沉吟地又問道:“我們起兵入京;誰來鎮守北府?北府之中;又可是所有人都會響應?”
“這有兩個策略;一個為下策;不知會劉都督;我們就向將士們宣佈勤王的決定;招收願意跟隨入京的將士一同入京;但這樣極可能會讓北府一分為二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