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個笑話,你就明白了。”南陽子撫了撫須,講道:“有個老學究走夜路,忽然遇到一位亡友。學究向來性子剛直,並不怕鬼,就問:‘你要去哪裡?’鬼友答他說:‘我在地府做了個小官,現在要去南邊的村子勾攝一個人的魂魄,正好跟你同路。’
於是他們一起並行,到了一間破屋前,鬼友說:‘這是一位文人的家。’學究問:‘你怎麼知道?’
鬼友說:‘凡人白天忙忙碌碌,神魂不是在散亂就是在昏沉,只有睡熟的時候,有那麼一陣子沒有心念、沒有夢境,元神才得以朗澈。
這時候,人們元神的神光,就會從身體的百竅透射出來,心性境界越高,光芒就射得越高。比如那些大聖賢,他們的神光上燭雲霄,與星月爭輝;還有數丈的、數尺的,越低越差,最差的也有螢螢一盞燈那樣,照映家門。
而讀書人的神光周圍還會縈繞著文字,形狀縹緲繽紛、爛如錦繡,全都是他胸中的文章學問。凡人的肉眼見不到這些神光,唯獨鬼神可以看見而已。這間屋子上面的光芒高有七八尺,所以我斷定這是讀書人家。’
老學究又問:‘那我讀書一生,我元神的光芒有多高?’鬼友欲言又止的囁嚅了很久,才說道:‘昨天我經過你家,你剛好在午睡,我只看到你讀過的那些經書典章、之乎者也,每個字都化作一縷黑煙,籠罩在房子上,卻實在沒有見到什麼光芒,不敢亂說……’
老學究聽了,就怒罵了鬼友一頓。鬼友笑哈哈地走了。”
“哈哈哈!”謝靈運聽得大笑,道:“原來是這樣,我的元神跑出來了,所以肉身裡面沒有神光可以冒。”
南陽子點頭笑道:“正是,如果是活人的陰神,身上就會散發出光芒;如果是鬼類,神魂就不會澄澈,而且沒有一點陽氣,那會呈現幽冥之色、身上瀰漫著煙霧,煙霧的色彩越深,就表明那隻鬼物越兇越厲。”
“哦!”謝靈運不禁好奇,想知道鬼是長什麼模樣的,不過這一時半刻的,去哪裡找只鬼來看看?
此時夜色已深,他望望周圍,卻見到山頂崖邊開外遠處的都城裡,民宅、商鋪等地多是螢光一團,也有一些小光柱;而那些書院、道觀、佛寺等地,都有些一些大光柱。
一眼望去,整座都府佈滿了一根根平地而起的各色光柱、一點點一團團的各色光芒,風吹雲動耀光不動,竟然比另一個世界的繁城夜景還要壯觀。
“神光的顏色、強弱等意味著很多,白光、紅光多是儒生;金光多是和尚;黑光、紫光多是道士……”
南陽子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又呵呵笑道:“光柱越粗,就表明那個人的命功越厲害;光芒刺眼,就表明那人行的道是霸道,光芒柔和,則是王道。無論怎麼樣,只要是性命修為高強的人,其神光都會十分的陽剛,等閒的鬼魅近不了身的。”
謝靈運抬頭看了看,師傅的紫色光柱很高,一眼望不到盡頭,少說都有一千米以上,竟然是城中第一高,連遠方的神樂觀、三論宗祖庭棲霞寺都沒人比得過!他不禁又驚又喜:“師傅,好啊,原來你是金陵性功最高的人!”
南陽子呵呵一聲,卻道:“你再看清楚點。”
謝靈運再看,然而光柱的粗細只有一個碗口那麼大,這意味著命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性命如唇齒,唇亡則齒寒,現在師傅的一身性命本領都是毫無辦法施展出來了,哎……
他接著張望自家道觀裡的情況,身處山頂所以看得清楚,觀裡也是四處有光柱,因為大家每天修心養性,就算不入睡,元神都能朗澈放光。
道觀東山劍池那邊也有一根將近千米的紫色光柱,他知道那應該是頑空師叔。據說師叔的性功修為只比第三境“證道”後期的師傅稍低一些,但命功同樣的只有普通人水平,原因是當年跟師傅一起練了那套被列為本門禁忌的神秘功法……
師叔好幾天不見人影了,原來是一個人躲在劍池那邊。
然後就數抱一境後期的鉛汞師叔了,西山道院的那根高五六百米的青色光柱想來正是他。雖然是山門第三高,但他卻是道觀裡命功修為最厲害的人,已經達到第三境“道胎”初期,所以光柱足有水桶口那麼粗。
不過鉛汞師叔向來軟弱,煉丹挺在行,讓他拿把菜刀卻都手腳發抖,打架鬥法是不行的。
再然後便是東山道院的師叔伯們了,儘管他們沒有得到真傳,但天天誦經齋心,性功水平可是遠遠超過普通的老百姓,一根根光柱都有一二百米高,其中那根高三百米的紫柱應該是博佑師叔;至於那些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