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也不要,母妃從小就疼我,絕不會反對的,你若擔心,不然這事我先緩下來?”
她露出嬌笑,“乾脆這樣好了,為了能夠時刻待在你身邊,我就假扮成太監來伺候你,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說著,像變戲法一樣,她身上湖水祿的宮裝不見了,變成合身的宦官衣服,隨風飛揚的青絲也全都束進帽冠中,一臉鬼靈精的看著他。
“不——”朱瞻基驚得由床上跳起,一身冷汗滲滲。
守在寢宮外的吳瑾聽到聲響,在門外恭敬的請示,“殿下,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需不需要奴才……”
“……沒事。”一抹額上的汗珠,朱瞻基喘息著,為剛剛的夢境心驚。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作這種夢?!
但夢境卻又如此的真實,想起那抹深吻,他情不自禁的撫唇,心臟劇烈的怦怦跳,悸動得厲害,那個人著宮裝的身影再度躍上他的腦海,那銀鈴般的笑聲、配紅的臉頰、燦燦的笑意……朱瞻基猛烈的搖頭,彷彿這麼做就能將糾纏他的心魔趕出腦裡一般。
然而重新躺下的他,卻再也無法入眠,只好氣悶的睜眼至天明。
夏至,天首先得早,向皇爺爺和父王、母妃請安後,朱瞻基來到皇太孫宮的花園,坐在石敬上品茗,欣賞著爭奇鬥妍的百花,吳瑾則在一旁靜候著。
喝完一盞茶,還平復不了昨晚的夢帶來的悸動,朱瞻基難得的感到心浮氣躁,不知是對自己生氣,還是對長得陰柔秀美的小太監生氣,他只知道這股悶氣一定要找個出口宣洩,不然他會一直靜不下心。
“初日呢?”他粗聲粗氣的問著,明顯的心情不佳。
“回殿下,奴才一早還沒看到他。”吳瑾恭敬的回答。殿下是怎麼了?今早的脾氣怎麼這麼大?
朱瞻基怒問:“不會還窩在棉被裡吧?主子都起來了還不見人影,是要我這個做主子的去伺候他嗎?去把他給我召來”說著,重重的放下杯盞。
吳瑾心驚的領命而去,不到半住香的時間,郭愛就隨著吳瑾匆匆趕來。
一瞧她還一臉睡眼惺鬆的,一想到自己卻為這個吃好睡好的傢伙而失眠,朱瞻基立刻發難,“你好大的膽子,竟比我這個主子還晚起。”
郭愛看了眼天色,再低頭皺眉天才矇矇亮而己,明明就是他起得太早,還怪別人賴床,他今天是吃了炸藥嗎?
見她不語,他心頭更悶,“平日不是很多話,怎麼現在成了悶葫蘆?”
“呱……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他挑眉,“何以見得?”
郭愛偷偷扮個鬼臉。很明顯好不好!
但她面上還是恭敬回話,“因殿下平日習慣喝熱茶,但現在壺身和杯盞都布了層細細的露珠,可見熱茶已轉溫涼,茶香變淡,入喉的茶韻變得乾澀,所以奴才斗膽的猜測殿下肯定心情不好才連茶都喝不下。”
朱瞻基心中莫名一喜,沒想到自己平日的喜好,這小傢伙觀察得如此細微,心中的那股悶氣漸漸的消散了。事實上,如果今日是別人說這種話,他可能頂多覺得這是個細心、觀察入微的奴才,但因為是初日,他就是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吳瑾,將本殿下的黑將軍們提來。”他心情一好,想來鬥蟋蟀。
等吳瑾提來一籃物品後,朱瞻基屏退他,只留下郭愛。
郭愛心想,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現在心情明顯的大好,周遭都開滿薔薇花。
“自己選一隻。”他掀開籃上的黑布,只見裡頭有十來只蟋蟀,每隻都很碩大,通體鳥黑,動作敏捷。
明白他想鬥蟋蟀,郭愛特意挑一隻長得瘦小的蟋蟀,“就這隻。”
就這樣,兩人像孩童似的,在一方天地鬥起蟋蟀。
手拿蟋蟀草,郭愛撥弄看自己選中的蟋蟀,要它上前去咬朱瞻基的黑將軍。
“殺啊,咬它、咬它,不用怕,我給你靠,咬脖子!”她邊響喊邊手舞足蹈。
“黑將軍,上啊,用力咬下去,一咬斃命。”朱瞻基也不甘示弱,手拿蟋蟀草,命他的常勝黑將軍像往常一樣,讓敵人一次斃命。
但奇異的,黑將軍不再驍勇善戰,頻頻被郭愛選中的蟋蟀逼到角落,那蟋蟀身體輕盈,總能靈巧的閃過黑將軍的致命攻擊,兩隻蟋蟀鬥得難分勝負,誼還是朱瞻基第一次鬥提織鬥得這麼快活,他興奮的看向郭愛,就見對方不顧形象的吶喊著,雙眸熠熠生輝,雙頰紅撲撲的,眼見、嘴兒全是笑意,朱瞻基臉上也染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