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坐著等師父回來了。
第八章
天色漸黑,他仍靜靜地坐在那裡。
他知道急也沒有用,索性定下心來檢討自己這次失敗的原因。最後他得到了結論:我各種招式都能入目便知,就只差一種無堅不摧的勁力,否則的話,剛才對方絕不敢苦苦進逼。
但願本門武功能補救我這一弱點才好。
他坐的地方離洞口已不太遠,正好照應得到,因此他放心合上雙目,按本門心訣,慢慢的調息起來。他現在對本門“萬流歸宗”的要求已進至八成火候,入定後不但能警覺十步之內的風吹草動,且能隨意控制入定時間的長短。
一夜在寧靜中過去了。
這已是他師父離開後的第三天清晨,仍是好天氣,金色陽光耀眼生輝。他看到滿各桃樹盡成禿枝,自己也有點好笑。想到今天師父要回來,他心頭不禁發急。他想:“雖然我輸的並不意外。但像這樣坐在洞門口,滿身露水,成什麼樣子?”還好,陽光照幹了衣服,師父仍未回來。不過當他想到師父怎麼還不回來之後,心中不由得又有點不安起來。他忖道:師父並不曉得我出了事,要是他因故慢回來兩天,我可怎辦呢?
少年愁忖未畢,一個親切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已遠遠傳了過來道:“維之,怎不坐到裡面去?是練累了在休息?還是在這兒等師父?”
少年心頭卟通一跳,急忙抬頭循聲一望。那個正自兩丈外朝自己這邊走來、身穿老藍布襖、肩扛大麻袋、腰插旱菸筒、面目慈和、鬚髮如銀的老人,不是自己一方面惦念著、一方面卻又怕見面的師父還是誰?少年瞥得一限,便即低下了頭。
老人走近,伸手在少年蓬亂的頭髮上撫摸了一下,呵呵笑著,逕自向洞口走去。老人走至洞口,發覺身後沒有聲息,回頭一看,只見少年仍然低頭坐在原地,不禁咦了一聲道:
“維之,你怎麼啦?進來啊!”
少年臉如火燒,又羞又急,差點失聲哭了起來。
“怎麼啦?”
沒人答腔。
“進來啊!”
少年一動不動,頭卻垂得更低。
“嗵”的一聲,老人放落肩上的大麻袋,急步回到少年身邊,伸手托起少年的下巴,看到少年臉紅如火,兩顆晶瑩的淚珠正奪眶沿腮滾滾而下,不禁一聲驚噫。立即抄起少年腰部和足三指搭於腕脈之上,略略瞑目凝神,旋又並指在少年腰部和足底分別一點。少年立感雙腿一振,血脈已通,拭去眼淚,默默地站起來。老人臉色端凝地沉聲道:“維之,先跟師父到裡面去。”
進入石室,老人關好室門,令少年在對面坐下,厲聲道:“誰來過了?告訴師父,不許漏掉一個字!”說著雙目註定少年,不稍一瞬,臉色陰寒如鐵。少年心中一凜,擦了一下眼睛,遂將昨日那位藍衣人出現的始未說了一遍。
老人起初一動不動地傾聽著,好似十分注意,未待少年說至一半,臉色已逐漸緩和,及至少年恨恨說完,他更是身子一仰,哈哈大笑起來。少年忖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老人笑了好一陣,始漸漸住聲,微笑著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他!”接著又手指少年,愉悅地道:“好小子,有你的!不冤枉,不冤枉!這個虧吃得光榮之至。”
“師父真的認得他?”
“老朋友。”
“他是誰啊?”
“坐穩點,小子。”
“嗯?”
“此人全銜是: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
“什麼?一筆陰陽金判韋公正!”
“不是他是誰?”老人說畢,再度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少年暗忖道:唔,對了!那襲藍長衣,以及那副修長的身材和那雙精湛的目光,如果再加上一幅籃面紗的話,與這次武林大會上出現的那位藍衣人倒真沒有什麼兩樣。此人之武功和儀表,自是無話可說,不過他那副狂態可實在令人無法佩服。
哼!聞名不如見面,一代風雲人物,原來也只不過如此而已。
少年想著,默默無語。他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不論對這位金判如何不滿,我總不應表示出來,因為他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朋友。少年胡思亂想,竟沒注意到老人的離去。等他警覺時,老人已再次從外室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盤熱氣蒸騰的飯菜。
少年臉上一熱,慌忙站起,不安地道:“師父剛回來,還沒休息,維之真該死!”
老人白了他一眼,哼道:“馬後炮哼!師父雖老,但比起你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