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著急越出亂,大概是太慌張的緣故吧,就在筠曦從他們幾個前面經過時,腳上的一隻拖鞋居然走掉了!筠曦趕忙彎腰去撿走掉的那隻拖鞋,沒想到三個男人的嚷嚷聲忽然停住了。
其中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筠曦,嘴角蕩著賤笑嚷嚷道:
“哎喲,瞧那邊那妞兒!噢喔,很正點嘛!”
“喲嗬!哎!靚妹!這麼晚出來幹嗎呀?是不是想哥哥我啦?哈哈哈。”
“喂!喂!你們瘋了嗎?幹什麼啊?我看算了吧!”另外一人好像良心未泯似的擋了一句,但很快就被其他兩人揮著拳頭喝止住了:“住嘴!小子!快給我滾開!”兩人一邊罵著,一邊邁著八字步慢悠悠地朝筠曦走過來。
到了這一步,拖鞋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要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筠曦光著腳在大街上瘋跑起來。可是,可是這麼做錯了嗎?筠曦也不知道。或許在那樣的時刻,她應該泰然自若地繼續找那隻掉了的拖鞋,然後慢慢地,裝作一點都不害怕地走回家?直到後來事情過後,筠曦都不知道那一刻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反正那一刻,她只想趕快從那個地方跑掉!筠曦在前面跑,幾個人在後面追。
“你們、你們想幹嗎?讓、讓開!”
“哦嗬!我們想幹嗎?我們太無聊了,想讓你陪我們玩玩呀!”
幾個流氓一邊發出怪調,一邊伸出手拉筠曦的肩膀,筠曦的眼裡在那一刻冒出憤怒的火苗。沒結婚以前,筠曦就最討厭男人藉著酒勁兒跟女人耍無賴了,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結婚五個月了!作為一個已婚婦女,筠曦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最討厭的就是除丈夫以外的男人碰自己的身體!所以這一刻,筠曦條件反射似的拎起手裡的塑膠袋朝其中一個男的臉上用力甩去。然而遺憾的是,非常遺憾的是,無論筠曦如何用力,冰淇淋和薯條都起不到多大用處。筠曦這麼一甩,冰淇淋筒和裝著薯條的小口袋便“骨碌碌”滾到一邊去了。
與此同時,臉上被塑膠袋甩中的小流氓,眼中頃刻間噴出怒火,怪里怪氣地喊道:
“哎喲,行啊!看來是哥哥我小看了你!好啊,來呀!咱們就比試比試吧!”
直到那一刻,筠曦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人生中的一場災難。此前,她連做夢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碰上這麼幾個小流氓,叼著菸捲兒,噴著酒氣傷害自己。
“算了,是我錯了!別、別這樣好嗎?求你們了!放過我吧!饒了我吧!我肚子、肚子裡還有……”
幾個小流氓不顧筠曦連聲哀求,揮舞著拳頭,輪番朝筠曦的小臉用力煽去。過了一會兒,他們堵上筠曦的嘴巴,蒙上筠曦的眼睛,像拽一條狗似的把筠曦拽到了工地的一個角落,然後把她推倒在泥地上。
“嘿嘿嘿,好爽啊!”
“放老實點兒!媽的!把胳膊給我放下!”
那一刻,筠曦徹底陷入了地獄中!
就在快被按住胳膊的一瞬間,筠曦忽然瞥見一個流氓的右耳上戴著一個閃閃發亮的耳環狀的小東西。於是,筠曦在最後一刻奮力抽出胳膊,狠命拽住小流氓的耳朵使勁往下拉。
“啊啊啊啊!你這臭娘們!”
小流氓因疼痛發出嘶叫聲,與此同時,拳頭像雨點兒似的朝筠曦的肚子裡揮舞過來。
砰!砰!砰!……
小流氓兩隻手攥得緊緊的,一刻不停地打在筠曦的肚子上。要不是嘴巴被堵住,筠曦非疼得喊破喉嚨不可!
“別碰我!別碰我!再碰我就殺了你!你們這幫狗雜種!再碰我就殺了你們!”——這正是筠曦心底深處最絕望的吶喊!
在那個慘痛的瞬間,連頭頂上一閃一閃的星光也黯然失了色,月亮也躲進雲層裡去了,似乎不忍看這骯髒的,令人揪心的場面。一直以來,筠曦都不知道男人的手原來還可以如此齷齪,但是她那一天清清楚楚地知道了,男人打女人的手,竟然像下水道里的水一樣齷齪腥臭!筠曦記憶中那雙輕柔而多情的手,跟這幾隻手完全不同。記憶中的那雙手屬於至愛她的男人,就像花兒般多情,就像春風般令人感到溫暖。然而此刻,筠曦只感受到一片齷齪的氣息,面頰火辣辣的感覺,凶神惡煞般的幾個人,鑽心般的疼痛以及刺耳的“玩夠了吧,該我啦!”之類的淫笑聲。
不知從哪一刻開始,筠曦漸漸失去了意識,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再後來,她甚至感覺不到流氓那無比骯髒的沉重的身軀。即便睜開眼睛,她也看不見眼前的壞人,耳邊再也聽不見嘿嘿嘿的淫笑聲。她已經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