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中人找他晦氣,不敢再給清廷賣命,隱姓埋名,匿居徂徠山中。文道莊重到中原,就住在他的家裡。封子超本人自是不敢與江海天為敵,但有了文道莊撐腰,他的膽子就大起來了。兩人日夕籌思,都是如何報仇之事。
文道莊練成了“三象神功”,這次重履中原,就像他的叔父當年一樣,野心勃勃,白視極高。可是他對於金世遺的衣缽傳人江海大,加還是不能不有幾分顧忌,自忖未必就有戰勝江海天的把握。故此他們雖然是日夕籌思,志切復仇,卻仍是遲遲不敢發難。他們在等待有利的時機。
如今這有利的時機來了,三天之後是江海天女兒出閣的日子,代表武當派前往賀喜的秦元浩卻巧在今天闖進了封家,文道莊遂與封子超佈下陷阱,騙秦元浩吐出真情,於是就用“千日醉”的藥酒灌醉了他,在喝酒之時文道莊、封子超和文勝中都是口中先含了解藥的。
但對於他們發動的這個陰謀,封妙嫦卻是毫不知情,是以才有令得文道莊甚感尷尬的一問。”
封子超皺了眉頭,說道:“嫦兒,大人的事你不必多問。我和叔叔做的事總不會錯的。”
封妙嫦總是打爛沙鍋要問到底的脾氣,噘著嘴兒依然問道:“我不懂就要問嘛。江海天在江湖上不是有大俠之稱的嗎?那麼文叔叔何以會與他作對?”
文道莊微笑道:“不錯,江海天是有大俠之稱。但這乃是浪得虛名,騙騙無知的凡夫俗子而已。其實……”封妙嫦道:“其實什麼。”文道莊望了封子超一眼,說:“說給你聽也不打緊。其實江海天乃是反叛朝廷的逆賊。”
封妙嫦道:“反叛朝廷又有什麼不好了?”我以前還聽得有幾個獵人說話,說是朝廷的官都是些混帳東西,苛捐雜稅,拉夫徵工,迫得他們不能不躲進荒山野嶺來做獵戶呢!在這山上要獵雖然很艱難,也還勝於在平地上受官府的欺壓。
“原來封妙嫦是封子超居屆在徂徠山之後才出世的,封子超恐防俠文道放不過他,他自身的來歷是連女兒部沒有告訴的。
封妙嫦今年十九歲了,從沒有出過遠門,不過她生性好玩,在這山上山下,她則是到處亂跑的。徂徠山上人煙稀少,但也有幾家獵戶,山下的農家那就更多了。徂徠山與東平縣楊家莊的距離不過幾日路程,封妙嫦昭就是認她所接觸的那些農家與獵戶的口中,得知江海天大俠之名,以及官府欺壓百姓的一些事實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的爹爹是清宮大內的衛士。
文道莊哈哈一笑,說道。”侄女,你怎能聽信無知的愚民之說,不錯,有些當官的很壞!但並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壞的。你不是曾讀過書的嗎?書中有話:民不可一日無君。可見皇帝是要有的,朝廷也總是要有的。怎能反叛朝廷呢?”
封妙嫦年紀太輕,思想更未成熟。文道莊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把她說得又糊塗起來。她想了一想,說道:“不錯,我在書上是曾讀過這句話。可是書中說的和老百姓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文道莊笑道:“你讀的是聖賢之書,你聽到的則是庸夫俗子之說。你想想,那些一腳牛糞、身披獸皮的農家獵產,怎比得上古時的聖賢?你聽來的那些話用聖賢書中的道理來講,就都是‘異端邪說’。異端邪說是不能聽信的啊!”
封妙嫦很少用心思考過一個問題,如今聽了文道莊“引經據典”所說的話,覺得也似乎很有道理,但老百姓說的那些事實,她也是相信決非捏造的。那麼究竟是誰對誰不對呢?封妙嫦想得頭昏腦脹,心中一片混亂。她不敢懷疑書上的說話,心裡想道:“或許當真是像丈叔叔說的那樣,壞官只是個別的吧?如果這樣,江大俠反叛朝廷那就是不對了。”
文道莊又笑了一笑,說道:“封大哥,原來你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侄女。這次咱們若是大功告成,就不必瞞著侄女了。”封子超點了點頭。
封妙嫦道:“爹爹,你們說些什麼?爹爹你一向說自己是武林中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身份?”
封子超笑道:“傻丫頭,不必著急,三天之後,爹爹都會告訴你的。從現在起,不准你要擾大人的說話了。文賢弟,咱們應該談正經的了。這小子如何處置?”說著話指一指醉倒地上的秦元浩。
文勝中搶著說道:“這小子留著總是禍胎,乾脆把他一刀宰了。”
文道莊道:“唔,殺了也好,乾淨利落。”
封妙嫦忍不著又要“打擾”他們的談話了,說道:“這少年剛才你們還把他奉為上賓,他並沒有什麼罪啊,怎麼可以就將他一刀宰了。”
封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