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看來真的很嚴重。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來找我……事實上,經過仔細思考,我並不認為他們真的存在於客觀世界,我所見到的一切其實可以算是精神分裂症的‘幻覺’症狀,因為他們並沒有實體的存在,而只是存在我的腦子裡。一個人的腦子裡如果有了不該存在的東西,不就是有精神問題嗎?所以我被勸說到精神病院裡住了一段時間,驚異地發現,原來不止我一個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孔老師,你仔細想想,知道汪闌珊這個人嗎?”葉馨覺得汪闌珊是這種種謎團中的一個環節,就順便問了出來,並不指望有什麼答案。
誰知孔蘩怡只是稍稍一怔,點頭道:“我想起來了,她是精神病總院的一個老病號,對不對?”
葉馨和歐陽倩不約而同地驚問:“你怎麼會知道?”
孔蘩怡又想了想,輕輕叫了聲“天哪”,說道:“好像是我們讀大學三年級,文革前一點點的時候,當時教學還很正常,蕭燃他們班去精神病總院見習,我正好沒課,也跟著去看熱鬧。那天,示教用的病例是一個典型的多重人格患者。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在我們眾目睽睽下,準備接受教師的提問。不料她忽然衝上前,一把抓住了蕭燃,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看得旁邊的同學都毛骨悚然,蕭燃更是覺得難受。眾人將她拉開,她忽然放聲大哭,嘴裡叫著:‘難道這都是真的?難道這都是真的!’突然又變了腔調,溫柔無比地說:‘你留下來,就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好不好?這樣才安全。’
“我當時覺得好奇怪,難免有些不高興,緊盯著蕭燃問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蕭燃一臉無辜,說從來不認識這個人。我們後來打聽了一下,知道她就是汪闌珊,嚴重的人格分裂患者,進出這精神病院足有二十年了。正因為有那麼一場大鬧,我才會記住這個名字。我以前從來沒有將她的話和後來發生的事聯絡起來,現在看來,她似乎在預言著什麼。”
葉馨說:“就是那個汪闌珊,說是在我腦子裡有兩個人,我問她,那兩個人是誰,她竟然將蕭燃和鄭勁松以素描的形式畫了出來!”
孔蘩怡仍是覺得匪夷所思,又問道:“如果說他們真的在你腦子裡,又是怎麼進去的?”
“我也不知道,但據說所有墜樓的女生,都曾在午夜進入過解剖樓。而蕭燃和鄭勁松的屍體一直儲存在解剖樓。”
孔蘩怡“啊”了一聲,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江醫的方向,心口劇烈地起伏著,片刻後才說:“你是在暗示,蕭燃進入女生的腦子裡,支使她們在6月16日墜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的像你們剛才說的那樣,是為了引起世人的注意嗎?”
歐陽倩冷哼了一聲:“更有可能是單純的報復,報復從江南來的女孩子。”
“報復?報復什麼?”
歐陽倩恨恨地說:“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非要我點破,我也樂得做這個惡人:他當然有理由報復,他深愛的那個江南女孩子,非但拋棄了他,更出賣了他,連他想見最後一面的要求也置之不理。他是因為你的背叛,你的絕情,從而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才走上了自殺的絕路……”
“你錯了!”孔蘩怡厲聲打斷道,“我的確是頂不過壓力,和他‘劃清了界限’,我也是惶惶惑惑,沒能去見他最後一面,因為當時我已經有了嚴重的抑鬱症,生活已是一團糟。但我並沒有出賣他,沒有揭發他‘月光社’成員的身份,我還有做人的準則。”
“不是你?那會是誰?根據蕭燃日記裡所說,知道他‘月光社’身份的,只有你和鄭勁松,如果不是你?難道是鄭勁松?可是,鄭勁松在蕭燃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安慰他,鼓勵他,後來又分明陪著蕭燃自殺,這樣重情誼的人,怎麼會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歐陽倩仍是疾言厲色。
“你們說的這個日記……”
歐陽倩從書包中取出一摞檔案,推到了孔蘩怡面前:“就猜你不肯認賬,我還特意為你影印了一份,只怕你未必有勇氣看。”
“小倩!”葉馨覺得歐陽倩又過激了。
孔蘩怡怔住了,她呆坐了片刻,身子微微前傾了過去,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在紙面上摩挲,她在感觸什麼?
終於,孔蘩怡抬起了眼:“你說得不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去看。你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請想一想,如果真是我出賣了蕭燃,他人已逝去,我又何必抵賴?我還可以坦白地說,小葉同學感覺到那些奇怪的現象,我相信,但你們的那些猜測,我不同意,我很瞭解蕭燃,他的心很軟很善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