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們再次清醒,已是記憶全數消弭了,到時即便再放他們出去亦是無妨。
此時此刻,喬晟正泡在藥浴中,忍受著錐心噬骨的痛楚。
他咬牙問屏風那邊不動聲色的顧惜朝:“顧兄……”
“於禮不合,我不會過去。”顧惜朝淡淡道。
喬晟嘆了口氣語聲十足怨念:“我沒有請顧兄過來。”
“那麼,劍尊何事?”顧惜朝聲線平靜。
“如若這一次依舊餘毒未清,又該如何?”喬晟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顧惜朝的手微微頓住:“……去西域。”
他這樣說,換來了喬晟的沉默。
這一次的內亂,到底有幾成和玉羅剎相關,喬晟曾經無數次想過。
想不通玉羅剎何以在重重監視下得到了雲隱山的佈置,想不通玉羅剎如何買通了希鶴。
只是仔細想來,實在是有太多時間,玉羅剎神出鬼沒根本找不到蹤跡。
想到這裡,喬晟只得將頭靠向浴桶,略為疲憊地閉上眼。
如果是原來的劍尊,又待如何?
至少不會像自己一樣被動才對。
而今,他想不出顧惜朝知道幾分,更是不知道那從最初就來勢洶洶的玉羅剎,究竟又是知曉幾分。
喬晟唯一知道的是,他想要得到劍尊的記憶。
想要知道天下覬覦這雲隱山的秘密,想要不遮不掩地坐這武林盟主的位置。
披上外衫,照例是顧惜朝的診脈,他拿起那瓶子在鼻翼兩側輕輕晃了晃,臉色微微一變:“這是誰給你的?”
喬晟微微一怔:“怎麼了?”
“是解藥。”顧惜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自己該說與否,半晌方才道:“是你身上萬念散的解藥。”
……萬念散是什麼?
喬晟默不作聲地看著顧惜朝,希望自己看起來真誠一點。
顧惜朝嘆了口氣:“這解藥同時也是一種慢性毒藥,會加重你體內的藥性,然而同時,它能夠恢復你的記憶。”
喬晟沉默了,他聽得出來,顧惜朝是在考慮這段話對自己的影響。
“多謝,我明白了。”喬晟頷首應道。
顧惜朝將桌上的東西清掉,快要步出門方才道:“武林大會在即了。”
“……我知道。”顧惜朝的言外之意,喬晟比誰都明白。
服下這副解藥,然後跳進玉羅剎的局。
或者獨自面對武林大會,只有這兩種選擇了。
喬晟拿起那副解藥,就聽到窗子微微一動,而窗外隱約掠過一個紅色的影子,一如初見。
真是陰魂不散,喬晟憤怒地想,我這裡又不是客棧!
想是這般想,手上卻忍不住掌風輕催,口是心非地將門開了。
☆、第九章 劍尊與教主的狗血往事!
玉羅剎就站定在門外,唇角微彎一如既往。
他從來不曾有過什麼額外的表情,總是那副懶怠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正經。
喬晟沒有開口,玉羅剎也沉默著。
半晌,玉羅剎方才含笑問道:“阿喬近日可好?”
喬晟淡淡笑了,唇角彎起來,眼底卻並沒有帶上笑意:“承蒙眷顧,一切安好。”
兩人之間曾經有過的那些曖昧,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就隨著這一聲散了。
飄蕩在涼薄的空氣裡。
“還有不足半月就是武林大會。”玉羅剎忽然道。
喬晟抬眉看過去,就見玉羅剎已經走近幾步:“我有些擔心。”
喬晟看著玉羅剎的動作神情,沒來由地覺得有些詭異……這人……怎麼能把每一句好端端的話說成奇怪的調子!
如果是在演戲,妥妥地被踢掉好麼!
根本沒有可能透過!
“擔心什麼?”喬晟語聲愈發淡漠道:“如果你是在擔心今羽門,他們已經不在了,至於希鶴,他在這山下,再不見天日。如若說起來,還是要多謝教主。”
喬晟的手在彎刀上輕輕摩挲著,彷彿一種無聲的威脅。
玉羅剎也不介懷,只淡淡搖了搖頭:“此事與我無關。”
“中原武林的事,教主曾言並不插手。”喬晟看過去,目光平靜:“喬某曾經信過教主。”
玉羅剎非常淡定地點頭:“這一次也是一樣。”
“一切都是從教主來此而起的,”喬晟道:“雲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