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像是飲馬河到這段張開巨口要將金山湖吞下去似的。周瑾瑜再背對著金山湖接受記的採訪。
張恪不想給鏡頭捕捉到,他與翟丹青遠遠的站著,也不跟趙有倫打什麼招呼。洪峰已經進入金山湖水域,給寬廣的湖面吸納,洪峰似乎也完全給削弱了威力,真正的壓力還要過一段時間再次形成洪峰向飲馬河下游傳導,此時在四堰鄉決堤洩洪就是要消弱對下游的壓力。
透過望遠鏡看過去,四堰鄉的南側的湖堤已經裂開缺口,似乎不用人特意去炸堤,缺口會越來越大,整段的湖堤都會崩塌。
黃昏的夕陽極美,一簇白浪在湖面由遠推近,翟丹青指著那根浪峰形成的弧形白邊問道:“那是不是洪峰形成的浪線?”
張恪也不能確定,正要找人問,卻聽見身後一陣巨響巨響,駭然回頭看去,就在西側視野範圍內,防護新城區的湖堤決一道口子,洶湧的湖水一排山倒海之勢撲向湖堤之後的土堤……
張恪臉色煞白,有一種魂歸天際的悲愴莽闊,誰也不清楚那處湖堤站著多少護堤的戰士,視野所及能看到湖堤背後一輛軍車給洶湧而出的湖水瞬間卷倒淹沒。決口在迅速的崩大,只要形成決口,鋼筋混凝土的數十米堤岸給湖水巨大的衝力在幾秒的時間內就扒拉開,六百里的金山湖水向金山城倒灌而去。
誰也沒有想到西岸會出問題,防汛物資、工兵團各種優勢資源都堆積在西岸,就是為了確保西岸萬無一失,飲馬河西岸、金山湖的西北岸就是三百萬人口的金山城——誰也沒有想到在正準備炸東岸堤壩洩洪之際,西岸卻驟然潰堤!
上百億噸湖水就在這一刻向三百萬人口的金山城席捲而去。
周圍所有的人都驚寂失色,周瑾瑜、趙有倫都臉色煞白,驟然失聲,茫然無措,高舉的攝影機還在攝著影,將金山湖潰堤的瞬間拍攝下來。
翟丹青本能的緊拽著張恪的胳膊,摟在懷裡,無聲的盯著湖堤決口處,張恪捏著翟丹青的手,見周瑾瑜、趙有倫等市領導都驟然失措,
“要調動一切能調動的人手到九江河東岸築土壩,有什麼工具用什麼工具,推土機、挖掘機也行,鐵鍬、鋤頭都行,呼叫市裡一切能呼叫的車輛,不能讓洪水衝進城裡去……”張恪顧不及與周瑾瑜的個人恩怨,衝到她跟前大聲說道,這時候必須要當機立斷做決策。周瑾瑜是市委記,也只能先喝醒她。
周瑾瑜驟然間回過神來,眼神依舊有些茫然,趙有倫倒是立即明白張恪的意圖:阻止洪水進城是第一要務。既然周瑾瑜手足無措,他就要承當起責任來,大聲吩咐呼叫一切能呼叫的軍車、宣傳車儘可能的搶救正當洪水正面的居民,將水利專家請上堤來,立即在河堤上召開緊急會議,需要緊急商議出一條阻水進城的方案出來。
趙有倫雖然覺得張恪的提議正確,但是他不能慌手腳,必須要專家決定最佳方案,金山城有三百萬人,再出一點差錯,多少人掉腦袋都無法彌補。
九江河是環護金山城東南邊緣的一條河流,在九江河靠市區的一側築土壩,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九江河道緩衝洪水的衝力,而且九江河與決堤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能夠提供一定的緩衝時間。
阻水進城的方案很快的就初步形成了,先調動一切機動車輛將飲馬河兩岸抗洪搶險的軍民調到九江河西岸去,詳細的方案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繼續完善。
“我們就去九江河西岸,緊急指揮中心就設在那裡,”趙有倫揮了揮手,見周瑾瑜驚魂稍定,說道,“週記,是不是請你去市防汛指揮中心主持大局,我在前線頂著,除非洪水將我沖走,否則我將一步不退……”
在飲馬河、金山湖沿岸堅守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軍民在湖堤崩決的那一刻稍稍愣了一會兒,就立即給調遣到九江河西岸,車輛不夠,大多數人都邁開雙腿,向九江河西岸奔跑過去……
第874章 土壩護城
九江河西岸,數萬人形成一支數公里長的隊伍,赤膊上陣、揮鍬輪鋤,將掘起的土拍實在眼前,飛快的將身前的土壩拍實壘高,形成一條土黃|色的長龍橫臥在九江河西岸。
張恪陪尚學義、梁偉法、趙有倫以及省軍分割槽司令邱凱少將站在九江河西岸的一座八層樓高的辦公樓頂上,神色凝重、臉色煞白的看著九江河東岸的滔天洪水。
旬月以來難得的晴夜,星月滿天,銀色的月輝灑下來,竟是讓人看見夜幕下如此的情景。
遠處的狂浪席捲而來,狂浪聲就像嘩嘩啦啦的狂風在呼嘯,九江河東岸的屋舍噼哩啪啦的給狂浪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