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柳爺一定早已經等不及了。”
“你錯了,”沈北雄眼神複雜地勒馬回望暮色四合的望江亭方向,“柳爺追蹤了他七八年,卻連他一根毫毛都沒摸到過,卻反而被他戲耍了無數次,柳爺的性子早就磨沒了。這已經是柳爺今生最後一個心結,他一定不會著急,一定會非常耐心。”
“難怪這次柳爺下了這樣大的本錢。”白總管恍然大悟。
“你又錯了,柳爺可沒這麼雄厚的本錢。”沈北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見白總管眼裡露出探詢之色,他卻別開頭,一磕馬腹加快步伐,“走吧,公子襄近年已經很少親自出手了,這一次他既然來了金陵,咱們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不能有絲毫大意。咱們的陷阱雖然天衣無縫,不過公子襄可是天底下最最狡猾的狐狸啊!”
一行人回到金陵沒多久,負責監視公子襄行蹤的英牧就匆匆帶人回來,向沈北雄稟報道:“老大,公子襄真是狡猾如狐,我帶兄弟們還傻呆呆地在望江亭四周設暗哨守望,他卻沿著早已在懸崖邊備下的繩索下到望江亭下的江面,那裡有他備下的水手和小舟,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順江而遁。”
沈北雄“嗯”了一聲,並沒有感到太意外,公子襄若輕易就讓人盯上,那肯定就不是公子襄了。他正要安慰英牧兩句,卻見英牧咧嘴一笑說:“咱們雖然沒盯住公子襄,不過卻有點兒意外的發現。”見沈北雄眼裡露出探詢之色,英牧忙道,“咱們的眼線發現除了我們,還有人也在跟蹤公子襄。”
“哦?”沈北雄頓時來了興趣,“是誰?”“暫時還不知道他的底細。”英牧臉上露出自得的神色,“不過我已讓最擅長跟蹤的兄弟盯住了他,只知道他是個落泊潦倒的書生,並且現在也在金陵城中。”
“按說公子襄要不是自己露面,從來就沒有人能找到他,更不該被人盯上啊。”沈北雄皺起了眉頭,想想又釋然地點點頭,“這次公子襄邀我赴約,先請蘇老爺子遞柬,又是當著金陵那麼些商賈的面,走漏風聲倒也正常,就不知是誰也在留意他的行蹤?”
“把那傢伙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咱們雖盯不住公子襄,盯住他可沒問題。”英牧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拷問俘虜是他的嗜好,一說到這他的臉上便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不妥。”白總管插話道,“咱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同夥,他若不是孤身一人,咱們一動他就會驚動他的同伴。咱們最好只在暗中監視,先弄清他和公子襄的淵源再說。”
沈北雄想了想,沉吟道:“這樣也好,公子襄仇家遍天下,有人留意他的行蹤也很正常。咱們只需盯住那傢伙,說不定就有意外收穫。”
正文 第四章 百業堂
“朝醉夜復醒,對月長天歌。一彎銀鉤似酒壺,嫦娥何不共我酌?”
金陵的夜少了白日的熱鬧喧囂,卻多了些絲竹管絃和狂曲醉歌。一個書生模樣的醉鬼倚在太白樓的窗欞上,對著窗外高掛夜空的明月高聲吟哦著,儀態頗為狂放。只可惜他衣著實在寒酸,面目也太過骯髒,不然還真有幾分才子狂生的模樣。
“走了走了,我們要打烊了!”太白樓的夥計終於不耐煩起來,現在只剩下這最後一個顧客,還是那種只喝劣酒不要下酒菜的酒鬼,他們當然想把他趕走好早一點關門睡覺。
“哦,打烊了。”醉鬼喃喃說著,手伸入懷中掏摸半晌,然後把幾枚銅板拍在桌上,大度地對夥計擺擺手,“不用找了,算我請你們喝茶。”說著搖搖晃晃站起來要走,卻被夥計一把抓住,那夥計把幾枚銅錢摔到他臉上,罵道:“你這半天時間,一共喝了三斤老白燒,這幾個銅板連零頭都不夠!”
“我……我沒錢了。”醉鬼掙扎著想擺脫夥計的掌握,卻被那夥計抓得更緊。“沒錢?”夥計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也不打聽打聽,咱們太白樓是誰的產業,敢到咱們這兒來吃白食?”
“誰的產業?”醉鬼掙扎著要爬起來,卻又被另一個夥計一腳踢翻。
“這兒可是百業堂的產業,杜嘯山可是咱們的舵把子!”那夥計大聲道,言語中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杜嘯山是誰?百業堂又是什麼玩意兒?”那醉鬼一臉懵懂。立刻招來幾個夥計的老拳,有人大罵道:“在金陵城混,卻連百業堂和咱們舵把子都不知道,你他媽不想活了?”另一個夥計則勸同伴說:“算了算了,看他是真喝醉了,咱們搜搜他的身,若有值錢的東西就留下充當酒錢,若沒有再按老規矩收拾他不遲。”
幾個夥計七手八腳地翻遍了他的全身,卻沒有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眾人只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