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已經奄奄一息,腦子遲鈍到想不明白他的話。
待姜以生髮洩夠了,地上殘破的人已無多少氣息,他扔下手裡的兇器,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猩紅雙眸中凶煞之氣消散了些。
他一撩染血的袍角,走出牢門,對獄卒囑咐道:“馬上四十九日了,喂藥,給我吊好她的命。”
“是,公子。”
獄卒深深低垂著頭,不敢撞了煞星的黴頭,待腳步聲完全消失才緊張地直起身來。
他守著這地牢也有些時日了,眼見著花容玉貌的姑娘日日受刑,被凌虐得不成人樣,卻依然被吊著一口氣。
人心都是肉長的,被懇求時也想過偷偷送她個痛快。
可他一個下人,承擔不起失職的罪責。
獄卒咬咬牙走入牢房,面對著一張浸滿血汙都快看不清五官的臉,他捏緊拳頭,很是不忍心。
“嗐……大姑娘且再忍著些,明日…明日就解脫了。”他輕輕撬開她所剩無幾的牙齒,將最後一顆丹藥塞了進去。
正欲起身,獄卒的褲腳被輕扯了下。
兩根帶血的手指將獄卒灰白的褲腳染得血糊糊一片。
“為何…明日……”
姜以清意識模糊,她只想知道原由。
丹藥化水入喉,如同神仙續命,她感覺呼吸順暢了一點兒,微微仰首,透著血紅的視野盯著獄卒。
“人之將死……只求您…告知緣由,讓我做個明白鬼……”
獄卒閉了閉眼,反正明日人就要死了。
他往身後左右瞧了瞧,確定地牢內四下無人了,壓低了身體,輕聲說:
“大姑娘您啊,還有抱來的二姑娘,都是……嗐,都是給公子續命用的!”
姜以清眼皮子動了動,續命?
……
萬物得一以生。
原來姜家自始至終只想過讓姜以生活著,萬事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