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裡的生活悽慘可想而知。
死者有兩個哥哥,其中一個在當地是有名的混混,經常參與一些民間放貸,幫人要債之類的勾當,也被公安局逮捕過幾次,此人性格火爆,在當地的黑道上有一定的威望,所以當他的弟弟出事後,他立即成了這個家裡最見多識廣的代言人。
接待鄔大光的人,正是死者的哥哥。
鄔大光來之前是提前通知的,因此,當他踏著夜色進門的時候,死者家那小小的兩居房子裡,已經坐滿了人,除了死者老婆孩子和兩個哥哥外,死者的父母也來了,看得出來,這家人也很想要在今晚的談判中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鄔大光一進門便聞到一股說不出的刺鼻氣味,他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並沒有出聲,而是在提前趕到的工作人員拿出來的一張椅子上在門口位置坐下來。
這個位置是之前就計劃好的,安排見面事宜的時候,下屬擔心一旦死者家屬情緒失控,可以保護鄔大光立即從門口撤離。
現場的氣氛一開始有顯得有些不和諧,鄔大光主動伸出手去跟死者家屬代表握手,卻被死者的哥哥拒絕了。
死者的哥哥說,“鄔區長,握不握手的並不重要,現在人已經死了這麼多日子了卻還是不能入土為安,今晚鄔區長親自過來,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鄔大光有些尷尬的把手縮回來後,打著官腔說:
“你說的很有道理,其實,這件事總體說起來,也是個意外事故,畢竟誰也不會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你們說是不是?”
鄔大光越是想要製造一種稍稍和諧些的談話氛圍,對方越是不領情,估摸著是仗著諸多媒體記者在背後撐腰,死者的哥哥開門見山的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必須提高經濟補償價碼,同時懲罰辦事處和拆遷工作的主要領導。
鄔大光見對方擺出咄咄逼人的架勢,心裡不免有些不痛快,“一介草民,自己屈尊過來跟他們談條件,那是抬舉這家人了,沒想到這家人卻蹬鼻子上臉起來?”
鄔大光並不想給心目中的刁民任何機會,表態說:
“賠償的金額是已經確定的,處理的意見區委也有了討論結果,你們提出要處罰辦事處和拆遷辦的一把手領導這個要求是不合理的!區裡領導也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死者哥哥一聽這話,情緒立即有些激動起來,他衝著鄔大光大聲吼道:
“***!那還有什麼好談的,我們提出的條件你們壓根就沒考慮?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幾句話?要我看,你們區里根本就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我大哥可是被你們辦事處和拆遷辦的人給活活逼死的,這麼一條人命,你們想要花點錢就把事情給了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鄔大光在浦和區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也算是老資格了,從來沒有哪個下屬或者是百姓敢當著他的面用這種不客氣的口氣說法,他是真的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惱火。
他氣哼哼從座位上站起身,衝著死者的哥哥說:
“你們也別得寸進尺,你們以為到處鬧鬧找些記者過來報道這件事就能解決問題?我明確告訴你們,你們這樣的做法是違背社會穩定大原則的,不要以為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要是再這樣胡鬧下去,區委對這件事必將採取嚴厲的態度!”
死者的哥哥聽了這話更加火冒三丈:
“***!你們區裡不是派出公安局抓我們好幾回了嗎?你鄔區長要是有本事就把我們全家上下幾十口人全都抓起來!只要有一個人能說話,我們就絕對要為我弟弟討還一個公道。”
“你?”鄔大光咬牙切齒,“我可是代表區委區政府過來的,你們要是這樣的態度說話,底下還怎麼談?”
“談什麼談?人都死了?你們居然還想要官官相護,我告訴你,不管是你們什麼級別的領導過來,只要不處罰那兩個逼死人的領導幹部,我們家絕對不可能答應。”死者哥哥怒吼道。
這話一說出來,底下基本沒有什麼和談的必要了,擺明了,雙方在是否處罰幹部的問題上,根本就不可能達成一致意見。
瞧著滿懷希望的談話變成這樣的結果,死者家屬的情緒都激動起來,死者的父母老淚縱橫的站在一邊,喋喋不休的訴說著政府在出事後的一系列寒心舉動,死者的老婆孩子也在一邊痛斥區裡的幹部,打著來商量解決問題的旗號過來,卻從不為老百姓的利益考慮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