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俊啊!你看這把壺,壺的流、把、鈕、蓋、肩、腹、圈足與壺身整體比例協調,點、線、面的過渡轉折交待清楚與流暢,其“泥、形、款、”3方面的施藝水準都達到了最佳境界,所以說,這把壺這把壺絕對是邵大亨的真品,是紫砂壺收藏界中珍品中的珍品啊!……”
胡長俊注意到洪書記一眼看到紫砂壺後對自己的稱呼立馬從直呼其名變成了不見外的“長俊”兩個字,他心裡不由暗暗佩服陳大龍的先見之明,看來今晚自己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
一提到紫砂壺的話題,洪書記滔滔不絕說了半天沒停下來,胡長俊假裝虛心求教認認真真聽著,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洪書記才反應過來,戀戀不捨把手裡的紫砂壺重新擺放進木盒中,對胡長俊說:“長俊啊,你的運氣可真不錯,居然有緣得到這樣一把珍品紫砂壺,你可一定要好好珍視它,每日裡記得用趕緊柔軟的棉布稍稍沾清水沿著紫砂壺周身邊緣腳線慢慢擦拭,另外......”洪書記又開始情不自禁向胡長俊介紹紫砂壺保養常識,一邊說話,一邊兩眼卻一直盯在壺上。
胡長俊看得出來,從自己一拿出這把紫砂壺開始,洪書記就已經被這把壺給勾了魂,他心裡不由暗自苦笑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把木盒子往洪書記面前推了一下說:“洪書記,對我這種不識貨的人,這東西跟泡茶的普通茶壺沒什麼兩樣,你要是喜歡就當我孝敬老領導吧。”
“那怎麼行呢?這麼貴重的東西!......”洪書記嘴裡說著拒絕的話,手裡卻緊緊抓著木盒的邊緣,眼裡露出幾分猶豫不決來。
“嗨!老領導還不瞭解我嘛,就我粗人一個哪懂什麼紫砂壺?什麼邵大亨哪?這壺到了您手裡那才是真正的緣分,您要是不好意思要,那就把我買這壺的錢給我。”胡長俊故意用一種相當輕鬆的語調說話,那表情,那神態,那自然放鬆的肢體動作簡直跟影帝有一拼。
洪書記的臉上明顯出幾分喜悅神情,他像是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追問道:“你說什麼?你要把這壺賣給我?那怎麼行呢?這壺可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多少人花錢買不著呢?”
胡長俊心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東西也就是在收藏家眼裡是個寶,起初陳大龍交給自己的時候自己還真不知道這東西有這麼多名堂。他知道洪書記心裡擔心什麼,索性擺出一副坦誠姿態道:
“洪書記,我這壺在市場花了兩千塊淘回來的,本來也就是想拿著泡泡茶用壞了也就扔了,既然您喜歡,那就是您和這把壺之間的緣分,您說是不是?您放心拿著吧,算我賣給您的行不行?”
洪書記聽了這話高興的眉開眼笑,趕緊應承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放心這壺雖然你是兩千塊買的,我絕不能兩千塊的價格再買下來,我給你兩萬,行嗎?”
胡長俊哪還有不同意的道理,趕緊連連點頭表示答應成交,洪書記生怕胡長俊後悔似的當即從抽屜裡拿出兩沓厚厚的人民幣交到胡長俊手裡。
洪書記手裡捧著摯愛的紫砂壺對胡長俊說話的口氣比一進門時溫和多了。洪書記說:“最近你和賈達成之間的關係不太和諧,自己得想辦法改變領導印象才行,胳膊拗不過大腿,你又何苦意氣之爭得罪一把手呢?”
洪書記這話一說出口胡長俊就明白了,洪書記的意思是賈達成建議調整他的事情暫時可以擺在一邊置之不理,但為了防止賈達成對此事緊追不捨,希望自己在普水縣儘量想辦法跟賈達成處理好關係。
胡長俊假裝重重嘆了一口氣說:“老領導,不是我不想跟賈書記處理好關係,關鍵是他身為一把手卻總是看不起我們紀委的幹部,按理說我在普水縣紀委當了六年的紀委書記,手底下也辦了不少大案,可這回縣裡推薦提拔一名縣委副書記人選,賈達成竟然推薦了一個剛從市裡下來沒多長時間的宣傳部長,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不論是從資歷能力還是其他方面,我都遠遠超過宣傳部長,我當然不贊同他的做法。”
胡長俊心裡有數,自己這番話正好說到了洪書記的心窩裡最痛處。說起來,組紀宣幾個部門出來的官員自然會比其他部門的官員提拔節奏快一些,因為這幾個部門的領導往往身為各級常委成員進入了核心權力中心,在常委會上有話語權才能更方便為自己的下屬爭得提拔機會。一個部門每年提拔多少人,足以說明部門領導在常委成員中的地位和話語權。
洪書記和市宣傳部長關係一直不和諧,他特別痛恨有人說自己紀委的幹部不如宣傳部的幹部,剛才胡長俊的這句話算是正好說中了洪書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