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左右,太陽明晃晃掛在天上,照的人有種說不出的惶惶不安,賈達成坐在縣委書記辦公室透過視窗往外張望,心裡總有種坐臥不安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詳的事情要發生,究竟是什麼事情,無法想出來。
“他麼的真是見鬼了!”
賈達成伸手揉了揉從午休起床後就一直跳個不停的右眼,嘴裡忍不住輕聲嘀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老子今天右眼怎麼跳的這麼厲害?”
話音未落,聽見辦公室門被人“咚咚咚”敲響,賈達成心裡一驚,隨即冷靜下來,沒好氣衝著門口說了聲“進來”。
縣公安局長王寶東和公安局副政委劉洋身穿警服出現在門口,瞧著劉洋這個時間段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賈達成心裡不由一愣,昨天林國海和劉楊光向他彙報拆遷工作進度時還特意說了公安局副政委劉洋不少好話,說這位兄弟平常倒也不算太熟絡,幹起工作來可真是雷厲風行,還說要不是現場有這位劉洋副政委親自上陣督戰,昨天的拆遷過程絕不會那麼一帆風順。
今天是河灣鄉拆遷的第二天,按理說劉洋此刻應該呆在拆遷現場協助拆遷辦和鄉里幹部做工作才對?怎麼會跟王局長一道來自己這裡?
“賈書記,有緊急情況向您彙報。”
王寶東一進門衝著賈達成滿臉尷尬笑容居然連最通常的握手問好禮貌寒暄都忘了直接開口要彙報工作。
賈達成上下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這才發現不管是王寶東還是劉洋臉色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尤其是劉洋,一縷頭髮耷拉在腦門上,淺藍色的短袖警服穿身上像是剛剛淋了小雨從肩膀位置往下一溜汗溼變成了深藍色,整張臉蔫吧的跟霜打的茄子沒半點精神。
“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賈達成心裡湧起一種不祥感覺再想想自己一早就開始跳的右眼皮心裡不免有些發慌,稍稍穩住心神後他趕緊伸手招呼兩人坐下兩眼直勾勾看向公安局長王寶東:
“到底是什麼緊急情況?”
“賈書記,今天上午十點左右河灣鄉的拆遷現場發生了一件意外事故。”
王寶東也是在腦子裡想了好久才想起用“意外事故”這個詞來向領導表達這件事的性質,所謂的“意外事故”自然是暗指事故發生多少有些天災**人力無法控制的意思,這種型別的事故就算是保險公司都有規定可以不擔負賠償責任,聽起來會讓領導感覺事故發生帶著嚴重不可避免因素,對接下來為下屬推卸責任也起到一種鋪墊作用。
“嚴重嗎?傷人了?斷胳膊斷腿了?不是一再跟你們交代拆遷工作一定要穩步推進怎麼又出事了?”儘管王寶東儘量把話說的圓乎卻還是讓賈達成一下子吃了炸藥扯著嗓子喊起來。
“昨天拆遷工作不是進行的很順利嗎?都是一個鄉里的群眾,都是一個地方的民房,怎麼今天就出意外情況了呢?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賈達成衝著王寶東和劉洋本能訓斥了幾句後反應過來,這兩人從進屋到現在還沒說具體發生什麼樣的意外事故呢?
“負責拆遷的推土機在拆房子的時候,正好有個農婦衝出來不小心一頭撞上了推土機前面的大鐵鏟,也是那農婦命不好居然正好撞傷了大動脈導致大出血,事後經過120緊急搶救還是因為出血過多,死了。”王寶東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那聲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你說什麼?死人了?”賈達成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反問王寶東。
“是!”
再次聽到肯定回答後,賈達成一下子呆成了雕像,心裡卻像是驚濤駭浪在翻滾,即便王寶東彙報這件事的時候儘量說的口氣不那麼嚴重,身為官場老油子的賈達成卻還是一下子從他的話裡提煉出此事的重點,那就是拆遷鬧出人命來了!
這可怎麼得了?河灣鄉那幫刁民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上次集體上訪玩了那招聲東擊西搞的連市委領導都被動,現在拆遷中居然出了傷人命的大事那幫刁民豈不是要造反?如果要是事情被鬧大了,可能影響自己的位置。
完了完了!本想透過精誠化工專案落地混點政績方便競爭市委常委成員,現在從天而降大禍這事情要是鬧大了能保住自己眼下的縣委書記位置就不錯了,還談什麼升官提拔?賈達成瞬間有種一排排烏鴉從腦門前飛過感覺,他麼的老子最近怎麼就這麼晦氣?百年不遇的倒黴事都叫老子給遇上了?
“你們....”
賈達成一張臉刷的變了色伸手一指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王寶東和劉洋氣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