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這句話純粹是隨口一問,可馮久陽聽在耳裡卻忍不住多想幾分,他從看清楚今晚審訊自己的人居然是老對頭陳大龍,心裡便已經先入為主認定肯定是程一枝背地裡出賣了自己。
現在聽陳大龍對自己問話,腦子裡一團亂糟糟,一時不知道該找什麼由頭為自己開脫,一著急用腦子分分鐘的功夫滿腦門子冒汗。
陳大龍見馮久陽神色異常緊張,兩隻眼睛看都不敢看向自己,兩條腿還不自覺輕輕顫抖,心裡也有些犯疑,他直覺今天的馮久陽表現極其不正常。
馮久陽的性子,陳大龍也算是瞭解,這傢伙以前是橫行霸道的公子哥一個,坐牢出來後雖然略有收斂,可隨著近兩年生意越做越大,腰包裡有錢整天又神氣活現起來。
他今晚突然被抓,從清醒過來到現在,居然連一聲“冤枉”都沒喊?看到自己親自坐在審訊室裡,眼裡除了略顯驚慌也並未有其他任何表示?
這也太奇怪了!
陳大龍也是絕頂聰明,本來只是打算要跟馮久陽把一些事攤在桌面上談清楚,這會子卻多了個心眼,手裡夾著半根菸從審訊桌後繞出來,慢步走到馮久陽面前,冷冷盯著他,問道:
“都到了這會了,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馮久陽勉強抬起頭來,只看了陳大龍一眼迅疾眼光移開,那明顯的心虛眼神更是讓陳大龍疑竇叢生,他幾乎可以斷定,程一枝肯定背地裡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面對陳大龍的質問,馮久陽採取三緘其口來應付,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並不想隨便開口以避免自己對情況判斷存在失誤。
陳大龍豈能看不透這廝的心眼?他保持耐心站在馮久陽面前居高臨下道:
“馮久陽,咱們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了,我陳大龍的個性你是最清楚的,從來都是恩怨分明,你要是老老實實的配合審訊,把該說的都說出來,我好歹讓底下人對你法外留情,你要是死性不改,可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馮久陽見陳大龍說話語氣裡帶著幾分兇狠,心裡忍不住一顫,顧左右而言他亂扯道:“陳書記,上回的事情您可是已經答應了放我一馬,您可不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啊。”
陳大龍見馮久陽終於被逼開口,就勢一語雙關道:
“本來我的確是有心放過你,以前的事情也沒打算再追究,可你馮久陽最近背地裡幹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在我眼皮底下作怪?你先扣心自問,你馮久陽有那個本事嗎?”
陳大龍話裡的意思,無非是提醒馮久陽最近跟胡文傑和程一枝走的過於近乎,明裡暗裡勾結兩人企圖對自己不利。
這話在馮久陽耳朵裡聽起來,顯然是另外一層意思,當他聽到陳大龍說出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時心裡防線立馬崩潰。
此刻,馮久陽心裡已然認定自己剛才的揣測確定無疑了,肯定是程一枝那個***吃裡扒外把幾人背地裡商量對付陳大龍的事全都洩密了。
馮久陽豈是那種替他人背黑鍋的主?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件事一股腦全都栽贓到程一枝頭上,衝著陳大龍委屈萬分口氣辯解道:
“陳書記陳書記,你可千萬別上了程一枝那***當啊!那傢伙就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是他提出建議要從小冰那裡弄證據,小冰提供的證據也是他親手去拿的,這件事真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啊!一切全都是他和胡文傑商量的。”
陳大龍突然聽到馮久陽口中蹦出這句話,當時心裡猛的咯噔了一下,心說,“什麼小冰證據?難道說小冰給程一枝提供了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證據?”
他不敢大意,臉上儘量保持波瀾不驚表情繼續問道:
“你說小冰提供的證據在程一枝手裡?”
“是是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程一枝出謀劃策,您也知道,胡副省長的侄兒胡文傑想要在經濟開發區地盤上弄幾個大工程,於是託我找到了程一枝,想要請他幫幫忙。
沒想到這龜孫子卻提出合作條件,說是務必要把您擺平了才肯幫胡文傑弄工程,我跟胡文傑只是普通朋友,他們搞的這些事我真是半點沒參與啊。”
馮久陽不停喊冤,口中滔滔不絕說起近段日子以來,程一枝如何如何的引誘胡文傑,企圖利用胡文傑之手對付陳大龍,而他又是如何如何的勸阻不力,導致程一枝最終計謀得逞,終於逼的小冰拿出證據來,現在證據交到程一枝手裡後,他很快要對陳大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