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已經在江姑娘那安置了,老奴想問問,等會兒是否要按照規矩,把靈淙他們四個都喊道廊亭去。”
許翎眼前浮現出那節纖細的後頸,眼眸輕闔:“你覺得有必要嗎。”
劉管事躬身:“老奴明白。”
坐在一旁的危亦安聽完二人的對話,疑惑開口:“鶴沉,你為什麼要和她交易,難道你真的會為她殺了北庭王?你不就是——”
“我當然不會。”
許翎打斷危亦安:“只不過這麼趁手的棋子送上門來,我不用豈不是太過可惜。
“畢竟,她可是江谷的女兒。”
他所謀之事犯天下之大不韙,早把仁義道念拋到了腦後,自然不會為這麼點謊言和利用而覺得心有不安。
怪也只怪那女子自己不聰明,錯信了他這樣的惡人。
許翎說的薄情無義,危亦安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卻耐人尋味。
你最好只是想利用她,他暗想。
這天下女子美豔者眾多,過往白娘不是沒往這邊送過人,天生的狐媚子,能武能打的刀馬旦,許翎統統看不上,怎麼就偏偏看中了江稚梧這麼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滿肚子規矩的大家閨秀。
他不禁問道:“你想透過折辱她來報復江谷曾經對付你的那些手段?”
許翎淡淡道:“江谷既已死了,那些恩怨便就勾銷,我犯不上和一個孤女過不去。”
“江谷真不是你殺的吧?”
危亦安又問。
關於江谷之死,廷尉的解釋是說丞相夫婦於獄中畏罪自縊,但是民間卻都把這事和北庭王許翎聯絡在了一起,聲音之大,連危亦安也動搖了。
他知道許翎有做出這事的實力。
許翎目光如刀:“這種話旁人說說也就罷了,你也信?”
“得得得,知道了,不是你就好,局勢越是動盪,咱們越是要韜光養晦,萬不可這時候輕易出手。”危亦安聳了聳肩,岔開話,“只可憐咱們小五,家破人亡,又遇著了你這麼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許翎懶得理會危亦安對他的囉嗦,反而問道;“什麼小五?”
他話音剛落便明白過來是指江稚梧,無聲笑了:“她還上不了雨霖舍的排行,繼續說淮王要入京的事吧。”
這邊不過三五句話的功夫,另一頭後院中,段不厭已經和花鴆打得不可開交。
院牆外,妙槿扶著門框看著那個黑衣帶紅的高挑身影和淡青色的矮糰子飛來飛去攪得天翻地覆,腿肚直打顫——她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她醒來時看姑娘還睡著,便獨自走了出來,想在新的安身之所四下看看,沒料到這宅院之大直接迷了路,好在剛才聽得一聲砰響,她便忙不迭跑了過來,結果就瞧見裡頭有三個怪人。
正在打架的那兩人身影過快,她看不清楚,不過盤腿坐在池邊喂錦鯉的那個她倒是認得,正是山腰破廟的僧人!
他怎麼會在這?
難道她們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
妙槿吞嚥口水,心中暗道這簡直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此處可不是好呆的,她們得趕緊抄包袱走人!
妙槿提起裙襬,躡手躡腳打算離開,身後卻響起一道聲音——
“你這女人,偷看我們?”
算夠時辰從樹上下來的段不明拎起妙槿後領子,把人抓到院中:“哥,先別打了,我抓到個賊人!”
上一秒還在空中亂竄的人驟然消失,石板地上多出兩道身影。
花鴆溜圓的眼睛上添了個烏眼圈兒,剛齊整不過一下午的頭髮又亂了,段不厭身上還是乾淨的,但是印堂發黑雙唇發烏,應是吃了不少暗毒。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段不明面前,低頭看向妙槿。
妙槿目露驚慌,大氣也不敢出。
段不明見妙槿縮著脖子哆嗦的樣子活似個鵪鶉,生起了玩心,從袖中摸出一片手指長寬的飛鏢在妙槿眼前比劃:“既然偷看了我們幾個,就要把眼睛留下來,以免你出去亂說!”
妙槿簡直要哭了:“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花鴆認出了妙槿,抱著木頭擋在段不明面前:“這是我剛醫好的人,你別把她嚇死了!”
段不明把妙槿和江稚梧搞混了,皺起濃眉:“她就是那新來的?”
花鴆正要解釋,段不厭先嗤笑了起來:“你就為她拆了房頂?”
“真不知道主子看上她什麼了,還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