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僵的腿,走到那張小榻前,拉起深重而矜貴的澤袍,神使鬼差地又聞了一道。
若不是自己問起,他好像都沒察覺到自己身上也染了香味,看來他對這味道頗熟悉,和那女子應當也是親密熟稔。
她心中無端有些悵然,控制不住地幻想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站到他身邊,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原來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所以才會不斷說錯話,做錯事,幻想和他有關的一切。
此刻這件外袍孤零零躺在這,似乎他對那個女子也沒有什麼感情。
她慶幸於這個發現,又不免有些難過,難過於他的無情。
這份無情對著所有人,包括她。
馥郁甜香淡了,難以掩蓋其下清冽而分明的清竹香。
她貪戀這份微弱獨特的竹香,卻不敢沉溺,只好把此刻的感覺深深印在了心底,打算再不與人說。
——
京城,北庭王府。
許翎帶著一身深秋夜裡的寒氣下馬,腳步平疾往房間走。
一個身穿硃色對襟繁花曳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過來,她身量高挑,眉眼細長,英氣也傲氣,頭上梳狀回鶻髻簪滿了珠玉,雖有嬤嬤隨侍在旁,但她依舊親自挑著燈,燈光映得她周身華碧,只一眼便能看出她不是京城風水能養出的女子。
“翎哥哥,你回來了。”
女子開口,不太熟練的官話有種不同於她精美外貌的笨拙,“夜裡冷,怎麼沒穿外袍?”
許翎並未答,淡淡道:“我說過,叫我王爺。”
女子柳葉眉眼一皺,喜怒寫在臉上:“這裡又沒有外人,何必那麼公事公辦,還是說翎哥哥多年不回北庭,真的把和奚兒的情誼都忘了,約定也忘了?”
“阮奚。”
許翎聲色比秋夜的涼風更冷:“我只保證我許下的承諾,阮家在北庭的權勢,家族地位,當初說好的我都給了,至於別的,誰給你的約定,你去找誰。”
阮奚一頓,明顯洩了氣,悶聲道:“我打算明日進宮面見聖上問安,翎哥哥一起去嗎?”
想到晏舟行,許翎暫時忘記對她稱呼的糾正,輕嗯一聲,“你是北庭的人,要面聖,本王自然一起。”
阮奚又高興起來,只因她是北庭人,那就是他的人。
她聲音甜美:“那翎哥哥早點歇息。”
直到許翎徹底走遠了,她才收了笑容,又回覆成一開始的驕矜模樣,轉頭對嬤嬤道:“白日裡我已經覺得不對,這會兒更是感覺翎哥哥和以前不一樣了。”
“北庭王孤身在京城數年,性子是比之前冷了,不過模樣還是一樣的英俊。”嬤嬤笑答。
“他以前也冷淡,但是對我還是會比其他人好一些的,現在看我卻是和別人都一樣的,和看看嬤嬤你也沒什麼分別。”
阮奚悻悻:“而且他比以前高了好多,我要一直仰著頭看他,肩膀也寬了許多,我給他帶來的那身衣裳恐怕穿不上了。”
不等嬤嬤回應,她又低聲道:“鄔嬤嬤,你說翎哥哥會不會在京城有了喜歡的人,夜裡與她私會?”
在塞北,少男少女夜間相會是常事。
鄔嬤嬤:“郡主放心,這裡是京城,京城裡的姑娘們都要被關在家裡學習繡花,她的身子既不強健,心靈也沒有我們塞北女子強大,更不會有勇氣與男人半夜私會,那樣的人,會被打做不檢點的女人,遭人唾棄,她們不敢。”
阮奚半信半疑,她自語著:“翎哥哥根本不聽王太妃的,我總感覺與他的婚約沒有底氣,最好明日我能求聖上給我和翎哥哥指一道婚,那才算保險。”
翌日朝後,晏舟行在明朝堂接見了許翎與阮奚。
“白狄部族首領阮平嵋之女阮奚叩拜聖上。”
阮奚一身緋色鈿釵禮衣,畢恭畢敬行禮。
晏舟行剛聽完滿堂的戰事奏報,一臉倦容的免了她的禮。
阮奚有眼色地先送上從塞北帶來的禮物,又表明自己此次來京是奉父母之命,要小住半年與京城官家的女子學學禮儀,長長見識。
晏舟行摸了一把她送上的雙龍捧壽貂鼠皮裘,心情好了些,點了位宮裡的王嬤嬤跟著阮奚教她禮儀。
阮奚做出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千恩萬謝,話裡暗示自己現在住在北庭王府,王嬤嬤日後的的住處還是需要許翎安排一下。
果然,晏舟行聽到她的住所後明顯來了興致,阮奚順坡下驢道:“聖上有所不知,我母親與北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