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彤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改了神色笑道:“大家閨秀確實不能總拋頭露面,傾國傾城的牡丹花日日看也乏味,就是得半遮半掩的,才叫人心裡總惦記著。”
既商定好了,祝玉山便邀許翎留下一起用飯。
飯桌上江稚梧話不多,因為許翎就在她身側坐著,不自覺吃得更慢條斯理些,引得祝玉山與高彤頻頻側目,瞧著她矜持的勁兒,更確定了之前的猜測,這許老爺呀和江姑娘應當是一對兒!
隔日,江稚梧帶著滿腦的人名關係,開始隨高彤到鄰里家串門子。一條街市上的住戶頗多,關係也自有親疏,遇到不相熟的,她便由著高彤簡單介紹自己,遇到關係稍近的,她便撩開帷帽與人進屋坐坐,喝杯熱茶。
不多時,祝宅祝玉山家來了個如花似玉的遠房表妹的事便四下裡傳開了。
這廂一切進展如期,另一頭許翎也收到了年底雅集的請柬,他把素底請柬收回信封,叫來劉管事,正要交給他,又轉念想到了什麼,對躬身等吩咐的劉管事擺擺手,讓他下去。
劉管事卻沒走,“老奴正好也有要事同少主稟報。”
許翎抬眉,劉管事跟在他身邊多年,早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性子,能被他稱為要事的應當不簡單,便抬手屏退屋內隨侍小廝,劉管事又把門窗細細關好,這才回到許翎身邊,低聲道:
“早前少主讓我查的那賣字畫的胡商,最近查出了些眉目,老奴順著這條線又細細一個個挖過去還牽連出了許多事情,當中最離奇的,竟然還挖到了老主子在世時的一些事。老奴不敢輕易下論斷,便多方面去求證,這才耽擱了些時日如今才來報。”
“老主子?”許翎一時恍惚,隨後才反應過來,“許瀾?”
“是。”劉管事嘆了口氣,“當年老主子溘然辭世,少主才不過十四歲,知道的少,可是老奴卻始終覺得老主子的死蹊蹺……”
伴著劉管事絮絮的聲音,許翎想起一張端正肅穆的臉,刀劈斧鑿的鋒利面孔總是板著,胸前美髯一絲不苟,會環著他的肩帶他挽弓射鵰,會怒目呵斥他不許管那個外族瘋女人叫孃親,也會在看到他課業評分時露出一個嚴肅的笑,就是這麼一個做什麼都一板一眼的人,卻在他十四歲時醉酒摔倒在路邊,額角磕到石頭,衣發凌亂地潦草死了。
許翎閉了閉眼睛,打斷劉管事,“從頭慢慢說,還是先從江谷講起。”
劉管事收了悲憤情緒,開始說來話長了。
且說經劉管事一番打聽,確認了這些畫卷是聖上賞賜給了廷尉,嘉獎他們審查奸臣江家勞心勞力,但是他抓來那胡商一問,卻說畫卷是從城南秦家得的,至於是城南哪個秦家,自然就是那太尉秦桑海。
這些畫卷是御賜的東西,又兼著是對辦事得力的嘉獎,廷尉頭子汪培就算再巴結秦桑海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