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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或者是仗著腦瓜好使在瞧不起人呢。”

哪能呢,自稱是人類的猴子的人請不要降低我人類的品質。

一切激烈的口舌之詞都放在心中悄悄腹誹,即使被稱為狡猾,也要裝出懦弱的樣子。因為我只有一個人,如果放任自己捲入是非受到傷害,到時痛苦的也只能是我自己。

第六章 異常通訊(3)

“是你們的劣等感在作祟吧,有西澤的猴子!”就在我判斷對方已經決定罷手放過我這隻軟腳蝦的當口,一副自以為相當豪爽的聲線突兀地插入了對談。

擁有飄逸的淡色長髮明明是學生卻在校內穿著高階西裝的美青年眉目凜然、笑聲愉快地走來。即使是我這種菜鳥也知道他學生副會長的身份,然而不妙的是本校正牌學生會長卻是有西澤高中出身的“猴子頭。”

拜託不要把你們學生會的內部恩怨和我攪在一起,然而這種微小的奢望也很快成為了空氣中的泡影。

“只知道用腕力說話還真是貴校的傳統。”慄原副會長清整的眉目居高臨下地俯視兩位應援團的團員。

那種裝模作樣的舉止比起有西澤的學長們反而更讓人覺得不順眼。拜託,既然已經進入同所大學,還有必要分什麼貴校與我校嗎?這種愚蠢至極的對立傳統到底是誰創立的?此刻,我還真想找出那個傢伙然後把他痛扁一頓。

“我們只是在尋找參加試膽大會的人手罷了。”很顯然,兩位報以冷言的學生對副會長也並無好感。

嫌惡地挑起細眉,慄原甩動著一頭亞麻色的長髮,“又到了那個時候……為什麼就不能有一些更有品位的活動呢?”

“這是傳統,請副會長不要干預。”

“好的。”誇張地聳聳肩,美男子衝我眨眨眼,自以為瀟灑地揚起飛吻,“可愛的學弟,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向我來求援哦。”

“那還不如死了好。”

“說得沒錯。”

兩個男生向我投來贊同的目光,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間說出了心裡話,還真是個危險的徵兆。

“聽說你被邀請參加新生試膽會?”咬著塑膠吸管的淺川衝我微妙地揚眉。

“請稱之為被脅迫。”我咬了口果汁麵包,有些無聊地仰望天空。雲朵之上的世界一片澄明,而我的人生則欠缺那種一望無際的清澈。

“我聽說,舉行試膽會的地方是在老校舍。那裡的夜晚……”拖了個長音,淺川曖昧地微笑道,“有鬼。”

“是嗎?真可怕。”

“你這種淡然的口吻可是聽不出有絲毫害怕呢。”

“那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

“真是的,阿沼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學長們看不順眼。”

“我的臉天生就沒有人緣吧。”我聳聳肩,起身去扔麵包紙。

“不過——”他意味深長的聲音令我回頭,“和你同齡的人,則會對你充滿嚮往哦。”

“為什麼?”我微彎著腰,俯視坐在椅子上的朋友。

“獨來獨往的阿沼,有一種‘即使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也可以頂著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活下去’的樣子……”淺川托腮微笑,“那樣的你,有種堅強到殘酷的味道。”

全世界只剩下獨自一人也可以若無其事地活下去?

我壓下帽子,遮住瞬間失去表情的面孔,伸開五指向後搖了搖。

“拜拜!”

六歲時發生過一場事故,我失去了三位家人。對於那個年紀的孩子而言,或許失去的等於是全世界也不一定。

我變得膽小、懦弱、害怕受傷。

因為我知道我只有一個人……在第一天上學的時候,負責撫養我的祖父曾經這樣對我說:“無論其他人對你說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因為說著那些閒心碎語的人,並不是愛你的人。”

這種堅強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嗎?

若無其事是因為我再也沒有值得在意的物件……

松樹的針葉在雨中摩擦響動,我帶著手電巧克力創傷藥和繩索來到約定的舊校舍。

十來個同樣命運的男女聚在角落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晚上九點半正式開始試膽大會,參與者皆是此次的新生。

不知道他們挑選的標準是什麼,可以確信的是這背後一定牽扯著無聊的賭局。我淡淡地掃視面前的男女,大家都是年輕人,很快談論得熱火朝天。

“聽說這個文學社的教室每天晚上都會鬧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