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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舟逸道別後，蘇清淺受到的衝擊不小，在宿舍樓下站了很久，感受到踝關節處被蚊蟲叮咬後漫上來的痛癢後，才挪步上了樓。

在聽到顧舟逸可以給予幫助的時候，蘇清淺當即就嚴詞拒絕了。一味透過已有的人脈資源向上爬，並不是說這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只是說若要劃分陣營，蘇清淺大概也會站在反對的一方。

不過，顧舟逸對於自己的態度，也沒揪著這個話題，轉而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也是從此刻開始，蘇清淺才知道，原來他也不是做什麼都會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

凌晨，月明星稀。

宿舍內已經陷入一片黑暗，但床簾還洩出些亮光。

蘇清淺趴在床上，吊著精神給李婉清編輯著長訊息。

等按下傳送鍵後，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蘇清淺由此長舒一口氣。

話說得彎彎繞繞，但言辭懇切，基本主題也就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嘗試，不要求李婉清會全力支援，但求一個可以摸石頭過河的機會。

蘇清淺換了個姿勢，基本上是屬於一個眼皮在打架但心裡壓著事的狀態，依舊是輾轉未眠。

點開微博訊息一欄，裡面依然躺著那位工具人。

距離上一次聯絡居然都是寒假的事情了。

憑現在青衣發博和彼此之間交流的機率來看，好像對方並沒有盡到工具人的作用。

蘇清淺一拍腦門，才想起來。

哦，對，上次是因為顧舟逸突然找上門來，自己才沒有和他斷絕網友關係。

不過，現在，蘇清淺也沒了打發工具人的想法，多個人陪自己聊聊天好像也不錯。

而且……憑現在她和顧舟逸的關係，想來他應該也不會在意吧。儘管蘇清淺說不清和顧舟逸的關係，還是十分自洽地寬慰自己。

正這樣想著，蘇清淺瞅了一眼日曆：週一。

嘶，如果披著高中生這層身份好像不太好發資訊。照這位奔三人的脾性，肯定會勸自己好好學習。

不過，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蘇清淺的糾結狀態。

螢幕上方飄過微信資訊懸浮框。

【顧舟逸】：清淺，睡了嗎？

【顧舟逸】：很抱歉這個點還來打擾你，希望你看到這些資訊的時候，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

【顧舟逸】：對於剛才在公園裡說的話，我擔心你會多想，又怕當時直接說可能會有矛盾，所以現在來解釋一下。

【顧舟逸】：我所說的幫助，並不是和上面領導通氣給開後門，這樣的事確實存在，可我並不喜歡。換一個詞來說，我希望可以成為在你為目標去努力的路上的墊腳石。或許這個詞並不好聽，但你可以放寬心，不必過於在意。和你所說的關於我的經歷，也實實在在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當年畢業的時候，也焦慮過，也接受過導師的幫助，但也僅限於此。大抵老天還算眷顧，我在迷茫不久後收到了入職信。否則，我也不知道過了四年的今天，一切又會是什麼樣。

【顧舟逸】：所以，清淺，對於提前體驗過毒打的我來說，很清楚畢業生的困難和痛苦。在你徹底適應這個社會的運轉前，你可以盡情把我當做依靠，而你永遠是自由的。

【顧舟逸】：最後，就線上上給你關上月亮了，小朋友，晚安好夢。

蘇清淺幾乎是盯著訊息介面不斷變化的輸入狀態，等來顧舟逸的一條條訊息。

不多時，清淚從眼眶溢位，滑過臉頰，無聲落在枕頭上。

搞什麼，這樣不是更睡不著了嗎？

此刻如果顧舟逸就在眼前，一定會調侃自己彆扭的樣子。

蘇清淺仰頭，怕打擾正睡得香的舍友，不敢放聲哭泣，只好暗暗吸著鼻。

待視線逐漸清明，蘇清淺又返回去仔細閱讀顧舟逸的訊息。

既然他不希望自己是熬夜看到這些，那就配合他吧，樹立一個已讀不回的高冷人設。

與之相反的是，蘇清淺在微博上直接放飛自我，轉頭就找上了工具人。

【清清】：那個，你睡了嗎？

蘇清淺都覺得這個開場顯得蒼白尷尬，還不如他一開始發的“在嗎”。

對方似是疑惑，很快便回覆了一個問號。

你在問號什麼？難道過了兩個月，你就忘了你工具人的身份了嗎？

【想退休】：你……不是在上學嗎？明天週二，不怕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