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吃著美味,眼睛看著臺鐵便當盒,腦海裡卻不時浮現那個不起眼卻勇氣十足的小女人,氣得紅撲撲的小臉,拾得老高的下巴,還有煞有介事要狠的模樣……真有趣,哈哈!
“老闆,我把地都拖好了,可以下班了嗎?”一個輕柔的聲音怯怯地響起。
陸豪傑的思緒登時中斷,抬頭咧嘴一笑,“好,早點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纖細得像朵芙蓉花的年輕女孩,是這兩天硬被塞到他這裡來上班的員工,聽說她家是在山上種高麗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那傢伙”扯上關係。
可憐喔,看人家俏生生一個清純姑娘,沒料到遇上那個血液是冰做的大惡魔……雖然那一隻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高中的時候甚至還替他捱了一刀,但是鐵打的交情是一回事,幫著他欺負小女孩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陸豪傑這兩天都儘可能壓抑豪爽本性,連講話都不敢太大聲,就怕嚇到了她。
唉,兩天下來,悶死他也。
但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因為她非但勤勞認真善良,對客人更是招呼得比他好上一百萬倍,月薪三萬請到這樣的員工也算是很夠本了。
“謝謝老闆。”她恭恭敬敬地朝他彎腰鞠躬。
“呃,戴小姐,我是說……春梨,你可以不用那麼拘束。”他抓了抓濃密的短髮,有點不自在。
“應該的,老闆。”戴春梨穿著半舊不新的小碎花洋裝,淳樸可人得一如六十年代的女學生。
只要看著她,陸豪傑就想點起一根新樂園香菸,頭上抹髮油,身穿花襯衫外加寬口喇叭褲,蹺起二郎腿,遙想自己老媽年輕時候的那抹舊時臺灣風情。
戴春梨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店門口,雖然在夜色蒙朧中,可是陸豪傑敏銳的雙耳輕易辨認出了那輛熟悉的法拉利低咆的引擎聲,就在轉彎不遠處。
嗯哼,他就知道某個傢伙不會那麼放心讓她自己走夜路回去,雖然那個傢伙一副冷酷無情的死樣子,好像稍微對人家假以辭色就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男人都是賤骨頭啊!”他心有所感,搖了搖頭,繼續吃著他的特製鰻魚便當。
張琦妙拎著沉甸甸的一袋書,懊惱地不知痛駡了自己幾百回。
不應該答應小B的,不應該幫這個忙的,就連她站在香雞排攤前等待老闆炸雞排的當兒,都還陷在理智和情感的拔河裡。
去?不去?不去?去?
不知怎地,她內心深處隱隱明白自己很怕再看見他,可是又有點想要再見到他……老天,還真是見鬼了!
她怎麼會想再看見那個高頭大馬的黑社會大哥?!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手上越來越重的十幾本漫畫提醒著她,還是得面對殘酷的事實——還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撐著傘,硬著頭皮大步走進巷子裡。
在越下越大的雨勢中,“風起雲湧租書店”發亮的招牌就在不遠的前方,透出了溫暖的光芒。
還沒關。
張琦妙沒來由地鬆了一大口氣,莫名雀躍地加快腳步往前衝,也許是衝得太急、太快了,她就這樣一腳踩上門口被雨水淋溼的彩色歡迎磚,然後腳下一滑,整個人以溜冰皇后姿態俯衝進店裡,砰地一聲撞上櫃臺。
噢!她肺裡的空氣全被壓榨一空,胸部痛得她頓時飈淚。
“好……痛……”她小巧堅挺的三十四B啊!
她捂著劇痛難禁的胸口哀哀叫,原本拎著的漫畫甩出了老遠,塑膠袋肚破書流,一片慘不忍睹。
陸豪傑筷子上夾著的半片鰻魚尚未放進嘴裡,驚愕地望著這個忽自門外乒乒乓乓撞進來的小女人。
哎喲!是他手中“贓貨”的正牌主人。
他反應奇快,迅速將便當盒往抽屜裡一塞,然後半點良心不安也沒有地對著她關懷問:“你還好嗎?”
“我看起來……咳咳……像是還好嗎?”張琦妙不無哀怨地恨恨瞪了他一眼,嗚,胸部好痛。
他又是想笑又是不忍地扶起她,“可憐的孩子,你撞到哪裡了?一定痛斃了
吧?“
“撞到胸部……”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話一出口才驚覺到——“關你什麼事?”
“撞到胸部?”陸豪傑眼睛倏然一亮,想也不想伸手探向她陶前,輕柔呵護地揉了揉。
啊,觸手的柔軟彈性幾乎令他墜入銷魂蝕骨的天堂仙境,只是還來不及感受到?那滿把的香軟寧馨,臉頰已然著了火辣辣的一記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