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夏瑾煜心中的感觸很多。
其實剛剛在聽到鄭皇后和歐陽燊對話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排山倒海了。
當初,他也曾想過要跟歐陽燊一樣,將父皇踢下皇位,將那把椅子搶過來。他也覺得,父皇不愛他,父皇把所有好的一切都給了太子,他什麼都沒有,甚至不願正眼看自己。他心中是有怨恨的,也正是因為怨恨,才會一直謀劃著。
但他其實也一直在渴望被愛,尤其是父皇的愛和關注,雖然他知道那是很奢侈的東西。
人總是如此,唯有自己絕望的時候,才會明白,有些事情太過固執了,本身就是一個錯。
他曾經收攏了很多人心,一直想要伺機而動,但一直失敗,讓他很是沮喪。此刻他卻非常慶幸,慶幸自己一直是個失敗者,否則,他怕是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中。
看著蘇淺陌割破了手腕,鮮紅的血,嘩啦啦的流進了她身邊的大碗裡,夏瑾煜突然有些心疼了。
做人的時候他都不曾為誰心疼過,如今變成了一個硬邦邦的石頭,他卻為一個女人心疼了。說來也是可笑。
夏瑾煜深深的看著蘇淺陌,她白淨的小臉,專注的表情,認真的眼神,竟是那麼美好。
夏瑾煜才發現,認識蘇淺陌這麼久了,他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蘇淺陌,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女人其實——很美……
似乎,曾經也有人對他好過,但他從未將那些不在乎的人的好,放在眼裡……
蘇淺陌放了兩大碗血,感覺差不多了,便用繩子綁在手腕上接近心臟的地方,然後給傷口止血,包紮。
她割破了大動脈,血流的太快,太多,若是不好好將手腕綁住再止血,怕是會血流不止,根本控制不住。
止了血,蘇淺陌隨手用撕下一塊布就要包紮自己的傷口,卻有一雙瘦長的手先一步接過了她手中的布條。
蘇淺陌抬頭,就看到鄭皇后拿著布條,小心翼翼的為她包紮傷口,還一邊說著,“真是個勇敢爽直的丫頭,錦兒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
能為一個石頭割破手腕取血的人,對待自己的朋友又怎麼會差了去呢?
她眼中的笑意,那麼純粹,那麼認真,蘇淺陌的心頓時覺得暖暖的。
蘇淺陌笑著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大嬸你抬舉陌兒了,認識歐陽才是陌兒的福氣呢。”
蘇淺陌燦爛的笑容,像是陽光,照進了人的心裡,讓鄭皇后陰暗的心也被照亮了。夏瑾煜則就更不用說了。
蘇淺陌扶著鄭皇后坐下,拿來一個大大的碟子,將石頭放在裡面,然後將剛剛取下的兩碗血,小心翼翼的澆在石頭上,一邊看著石頭的變化。
鮮紅的血,淋在石頭上,很快就將黑色的石頭染紅了,一大碗血倒下去,石頭的表面,基本上都被淋溼,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不一會就盛滿了底下的大碟子。
蘇淺陌小心的觀察石頭的表面,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更別說是有文字什麼的了。
她小心的將石頭翻過來,一遍一遍的觀察著,小心翼翼,認真專注。
但,石頭的表面依舊沒有變化,那些澆在石頭上的血,很快滑了下去,流到了底下的蝶子裡。
蘇淺陌心中有些著急,也有些失望,問,“小三兒,你確定是用血嗎?你沒有記錯吧?”
夏瑾煜抿著嘴,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況,好一會才張嘴道,“不會錯的,當時白瀾確實是這麼說的。”
他一張嘴說話,石頭上一個凹陷的地方,突然就有血被吸了進去。
蘇淺陌心中一喜,道,“小三,你是不是張嘴了?我看到這裡有血被吸進去了。”
夏瑾煜也笑道,“莫非是讓我喝下這些血?”
“咱們試試看吧。”蘇淺陌說著,拿起另一隻碗,將碗裡的血,對著那小小的凹陷口,小心翼翼的倒了進去,一邊倒還一邊說,“你記得張開嘴啊,別浪費了。我的血很寶貴的呢。”
夏瑾煜汗顏,“廢話這麼多。”
不過,他語氣裡雖然很不耐煩,但卻乖乖的張開嘴,讓蘇淺陌倒進去的血液,順利的被吸了進去,盡數被夏瑾煜喝掉了。
蘇淺陌將那一大碗都倒了下去,夏瑾煜全部喝完。
但是,喝完了之後,就……
“小三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效果嗎?”蘇淺陌問。
夏瑾煜似乎有些難受,道,“女人,我還想喝。”
蘇淺陌嘴角抽了抽,問,“還想喝?你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