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止住腳步,“康老師,他已經很努力了。”
真的,他已經很努力了,請你們別再議論他。
跨出9室的尹是貝一路狂奔。她知道,高檉、麻醉師、9室護士、門神阿叔、院內撞見的所有人一定都覺得她這位淚流不止的奔跑者匪夷所思。
大約因為他親口告訴了她,埋藏在他人談資中的那些往事。
昨夜的病房出奇寧靜。已然凌晨,天際放明,除了偶然從護士臺傳來的鈴聲,彷彿萬物沉睡,闃然無聲。
他抵上她的頭頂,說他好累。她手足無措,該逃離還是該保持,掙扎了許久。
然而二度窒息的尹是貝終於調整好自己的生命體徵,默默退出他的包圍圈,悄聲安慰道:“你說吧,我聽著,若說出來會好受些的話。”
“無論講什麼都聽嗎?”
“都聽。”
他一頓,起身走至窗邊合上最後一縷縫隙。
“尹是貝,你為何學醫?”未等她回答,康涼卻替她道出了正確答案,“因為你媽媽。”
她微一怔,如釋然般坦言:“是的。小學一年級的暑假外公因膀胱惡性腫瘤收入二附院泌尿外科手術,出院時媽媽指著科室簡介對我說,要是貝貝能像大夫們一樣優秀就好了。十多年前的回憶大半模糊,但我清晰地記得外公的主刀醫生叫作,嶽叔耀。”
當頭名直研的尹是貝興沖沖跑到二附院拜訪嶽院長時,得到的僅為一句“我們科不要女生”。她怏怏地離開院辦,片刻後豁出了前世今生所有的勇氣再次站到院長的面前,請求他給她一個機會,為此任何要求在所不惜。嶽院長暫停手中的通話,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十分鐘,說:“除非你自己考,初試分數達到報考C大醫學院所有學生之冠再來找我。我絕不食言。”
“你一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