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回家,偶爾要加班都會提前通知,他以前從來不向顧衍生交代他的去處。顧衍生卻拼命地想要知道,而現在他自主的交代時,顧衍生卻顯得興趣缺缺。
好像一夜就長大了,沒有經歷那麼多繁雜,只是心變得比以前更堅不可摧。以前趨之若鶩費盡心機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卻覺得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還深愛著葉肅北,這一點她一點都不懷疑。因為葉肅北不回家的時候她就持續失眠。不管多晚只要葉肅北迴家了,她就能昏昏沉沉的睡過去。葉肅北身上的氣息比安眠藥來的更有效、更快。
她明明是厭透了這種依賴者別人而存在的心情,可是她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愛一個人到了一個人境地連呼吸都似乎不是為了自己。她大概永遠也贏不了葉肅北,因為只要他忍不住,隨時可以輕飄兒的來一句“分開”,而顧衍生永遠沒有這個魄力,即使她說出分開,潛意識裡還是希望葉肅北挽留,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在別人看來,就是沒出息。
太愛一個人,到最後,那份蝕骨的愛只能成為縛綁的繩索,顧衍生逃不開,因為她無法將葉肅北從心裡剔除。
暑假快要結束了,所有的教師被找回學校開了一次大會。許久不見的夏鳶敬也已經出院,只是她腿了還有一枚鋼釘,走路還不是很利索。
看見顧衍生很是興奮,一直要拉著她去逛街,看著一瘸一拐的夏鳶敬,顧衍生哭笑不得,值得推脫自己有約。不想一貫好糊弄的夏鳶敬竟然不依不饒一定要她說出是誰。正被纏得沒辦法,顧衍生的手機就救命一樣的響了起來。
還沒挺清楚誰邀約,也沒聽清是要幹什麼顧衍生就爽快的答應著“行,行,行。”
在一旁的夏鳶敬只得撇撇嘴作罷。
開完會她剛一出門就被校門口倚著路虎的路叢光雷到了,大腦在那一刻才開始運作,原來方才救命的電話是他打的,早知道又是一個燙手山芋,還不如陪著夏鳶敬,大不了就是伺候伺候。這下反而更糟。
坐在路叢光的車裡,顧衍生一直有幾分魂不守舍。
“在想什麼?”駕駛座一直一言不發的路叢光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從車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顧衍生回過神裡,瞟了一眼專心駕駛的路叢光的側臉。明明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笑顏,顧衍生卻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車廂裡的凝滯氛圍讓她有些尷尬,她有些僵硬的回答:“暑假馬上要結束了,又要上班了。有點煩。”
“你確定是這個理由?”
顧衍生知道他是要說什麼,突然就有些牴觸,冷冷的說:“不然你以為呢?路叢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多管閒事麼?”
路叢光轉過臉來,眉頭深鎖:“顧衍生,我是關心你。你和葉肅北……”
還不等他說完,顧衍生就冷冷打斷了他:“路叢光,關你什麼事呢?”她腦子一熱,最近一段事件的氣悶一下子全數湧出來,她沒好氣的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你現在很開心麼?當年我不顧一切要跟你分手,讓你面子丟盡,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遭報應了?!”她眥裂著眼瞳,眉目猙獰。聲音在不自覺間也拔高了好幾度。
路叢光一直沒有反駁。他的表情冷峻,渾身都散發著壓抑的陰鷙氣息,他猛打方向盤,一個急轉,將車駛向路邊。顧衍生因為慣性身體不受控制地猛向前傾,心臟急跳呼吸在那一刻凝滯。所有的感官反應都消失,只有嗓子眼裡那一絲絲的疼痛異常清明。
夜風捲起殘葉,此刻萬籟俱寂,這種突兀的安靜讓人所有的意識都成為一片茫然的白懵。顧衍生有那麼一刻全身因為恐懼而迅速僵硬。
“吱——”的一聲剎車聲在空曠的郊外馬路上久久迴盪。當一切恢復寂靜,顧衍生再也控制不住急怒,她氣憤地昂起頭,手大力的拉扯著安全帶,口裡喋喋不休的嚷著,歇斯底里不可控制:“路叢光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她成功的解開了安全帶,氣勢洶洶正待開啟車門。不想路叢光“嗒”的一聲關上車鎖,他從儲物的小抽屜裡抽出一份檔案,甩到顧衍生眼前:“你要怎麼想我我無所謂!只是連我都得到了這份鑑定!你還準備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顧衍生整個人怔愣住,美目圓瞪吧,她從來沒有見過路叢光發脾氣,他是那種連傷心的時候都會笑的男子,此刻卻因為強忍怒氣而渾身都在顫抖。
顧衍生開始後悔自己撒氣在他身上,明明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她半晌才回過神來,拿起路叢光甩給她的檔案,她沒有開啟,只是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