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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珈被噴在臉上的熱氣弄醒，腦子還太清醒，只是感覺到自己與一個人環抱著，黏糊糊地熱，卻下意識不想放開。他睜開眼，看見宋棋榕窩在自己的頸窩邊，依舊閉著眼，還沒睡醒。他看著宋棋榕發了一會呆，恰好鬧鐘又響了，便越過宋棋榕去關鬧鐘。

他剛支起身體壓在宋棋榕身上，就被一雙大手緊抱住，不得已完全壓在宋棋榕身上。那雙手在應珈背後摩挲，之後又抱著應珈轉了個身，將應珈壓在身體下，空出一隻手去關鬧鐘。

應珈錘他，半是害羞半是生氣道：“你裝睡！”

宋棋榕笑著捉住應珈的手，不解釋。

應珈安靜下來，主動過去抱著宋棋榕，看著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夜色，內心無比寧靜。

“是不是該各回各家了？”應珈有點不捨地問。

“嗯，”宋棋榕知道應珈在想什麼，安慰他，“以後還有大把時間抱在一起睡覺呢。”

應珈又錘他，輕輕笑起來。

“走吧，送你回去。”宋棋榕把應珈從床上扶起來，給他整理好衣服，上看看下看看，覺得應珈剛睡醒的紅彤彤的臉怎麼看怎麼可愛，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一口。

應珈開他的玩笑：“你技術進步很快嘛。”

宋棋榕又在另一邊臉親一個，反問：“：那你呢？”

於是應珈也輕輕吻一下宋棋榕的嘴唇。

這下好了，他們兩個人都因為逐漸熟練的動作而不太好意思，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很甜蜜，心像被羽毛充滿一樣輕盈。

他們牽著手下樓梯，但宋棋榕又在一樓轉角處將應珈的手鬆開了。應珈驚訝一瞬，並未多問，但是默默開始生氣。等走出賓館，拐進沒多少人的小巷子時，宋棋榕像重新牽起應珈的手，卻被應珈躲開了。他知道應珈在生氣什麼，解釋：“我不怕別人怎麼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是怕他們那樣看你，兩個男人一起去賓館開了房，別人……”

“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應珈冷冷地打斷，盯著宋棋榕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上一次，我沒能和你說清楚我的想法，這一次我想讓你知道，既然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一點也不怕別人怎麼想，我也不怕我母親反對，我只是怕你會退縮，怕你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正常，怕你家裡人不同意。”

宋棋榕搖搖頭，去抓應珈的手，這次應珈沒再躲開。

“你說的這些，我統統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退縮的，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輩子只和你在一起，舅舅舅媽不同意，我就磨到他們同意。他們心疼我、愛我，不會在這件事上阻止我。我父親也管不了我的，他不同意，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應珈緩緩低下頭，被宋棋榕剖白的話語一激，幾乎要流下淚來，帶著鼻音說：“我知道了，但是宋棋榕，我們真的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嗎？只要一想到以後的日子還有那麼長我就忍不住害怕，我一點勇氣也沒有了，甚至想著要是永遠留在這一刻該多好，不再想離開這裡，也不再想賺大錢過好日子。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宋棋榕把眼睛的臉捧起來，幫他把眼淚擦去，鄭重地道：“那我也很沒出息了。我剛才躺在床上抱著你的時候，希望一點磨難也不要有，我和你就這麼一輩子躺在床上一直到老死。你看，我們都好膽小，都好沒出息。”

應珈沉默不語，心想在此刻他與宋棋榕是真正心意相通，因為深愛彼此才會變得如此懦弱。但懦弱也沒關係，只要宋棋榕還在自己身邊，他可以變得更勇敢一些。

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七點了，冬天天黑得早，應珈匆匆進廚房做晚飯，媽媽搖著輪椅跟進來，開口：“你怎麼一副哭過的樣子？外面又有人欺負你了？”

應珈搖頭，怕她擔心，便說：“不會再有人欺負我了。”

應珈媽媽神色怪異，開門見山就問：“你談戀愛了？和誰？那個宋棋榕？”

應珈心想，沒想到媽媽記憶力好，心思也縝密，自己的心事好像一點瞞不過她一樣。

應珈索性大方承認了：“是，我和宋棋榕在一起了。”

“你們兩個都是男的。”應珈媽媽擔心道。

“對。”應珈點點頭，大方地朝母親看過去。

見應珈態度如此乾脆，即便早就猜到，但真從應珈口中得到證實時，應珈媽媽還是忍不住頭暈目眩。她的兒子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心情沉重的同時，又隱隱能理解他，甚至覺得這對應珈來說或許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