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蕭穆:“爹信你,老三老五那邊你都盯著點,別給他們機會闖禍,行了,去睡吧。”
蕭守義:“兒子不睡,兒子在這兒守著你。”
蕭穆:“你跟老五都守好幾晚了,該讓老二他們幾兄弟儘儘孝了。”
蕭守義這才退下。
蕭縝去倒了碗溫水,拿勺子舀著喂老爺子喝,喂完了繼續在旁邊跪著。
蕭穆看看這個孫子,一時竟不知道該交待什麼。
蕭縝:“有我跟小滿,家裡事您不用操心。”
蕭穆:“阿滿已經被我帶出來了,她那邊我很放心。”
蕭縝沉默。
蕭穆嘆道:“你啊,從小就是兄弟裡面最有城府的,論兵法韜略官場權謀確實不用我操心,唯獨你這性子,太冷了。”
不是冷血,而是過於理智,太理智的人做事就容易從利弊出發,甚至親情都得為利益讓步。
其實人性大多如此,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手足相殘禍起蕭牆?
一個有手段的人,只要他願意,只要他多一點耐心,是能解決親人間的這種爭端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蕭穆擔心的是二孫子不願意忍不願意浪費精力,寧可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就說以前在鄉下,如果沒有他,如果柳初是二孫子的媳婦,賀氏敢那麼使喚柳初,二孫子就能直接跟叔父那一房分家。
如果一直住在村裡,分家就分了,各自種地過日子,最多有些雞毛蒜皮
() 。
但現在一家人住在京城(),兒子不夠聰明?()?[(),老三太莽老五太憨,都容易惹事闖禍,全得靠二孫子提攜照看,蕭穆怕二孫子沒那個好耐性。
蕭縝:“您放心,打斷骨頭連著筋,我也沒您以為的那麼冷。”
蕭穆點點頭,精力不濟,又睡了。
蕭縝只在邊角留了一盞燈,他在床邊鋪了一層氈毯一床被子,和衣躺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傳來親兵的聲音:“夫人。”
佟穗:“都誰在裡面?”
親兵:“只有二爺陪著大將軍。”
然後就是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蕭縝依然躺著,想起白日接駕時匆匆見過的佟穗,比十八歲剛嫁過來的那會兒還要清瘦。
佟穗挑開內間的簾子,藉著微弱燈光,瞧見老爺子睡了,蕭縝躺在地上,似乎也睡了。
佟穗望了一會兒老爺子,就在她準備離開時,瞧見蕭縝朝她伸手。
佟穗用更輕的腳步走到他身邊,跪坐在氈毯邊上。
蕭縝摟著她的腰,將她拉到懷裡抱住。
佟穗幾乎才捱上他的肩膀就哭出了聲,咬住他的衣裳,死死地忍著。
蕭縝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幸好還有你,不然,我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梁兵會像她砍了封蘊的頭顱那樣砍掉老爺子的腦袋,帶去都城邀功。
佟穗哽著道:“本來可以不用打的。”
蕭縝長長地換了一口氣,對著帳頂道:“祖父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便是他輔佐一位明君登上了帝位,我想他陪著皇上在劍閣道作戰時,雖然艱難,卻也痛快。”
與其一生安穩碌碌無為,不如激昂一戰,走得壯壯烈烈。
臘月初七下午,帝駕回京。
在洛城的文武百官看來,興平帝是這一戰的勝利者。
因為最初是梁國、陵國一起來攻打大裕的,興平帝調兵遣將,在大敗烏國讓烏國俯首稱臣的同時,還擊退了梁、陵二國的合兵,先是陵國在合州折損九萬兵力,國力大損甚至連陵帝都因此病情加重撒手人寰,跟著就是梁國敗退劍門關,折損四五員名將二十多萬水師步兵。
雖然這半年多有過數次驚險,但最終興平帝還是凱旋了,比前朝的老皇帝竇國舅神武百倍!
文武百官們喜氣洋洋,太子也準備好了贊賀之詞,直到親眼看見興平帝的滿頭白髮,這群人才驚愕地收起喜色。
興平帝不想損了本國軍民計程車氣,卻也不想強顏歡笑接受這些人的賀詞,讓眾人散了,徑自回了宮。
蕭家這邊,齊雲、孫典、張文功、佟貴帶南營的騎兵們回營駐紮了,蕭縝叔侄幾個也沒有跟官員們浪費時間,簇擁著老爺子的馬車回了國公府。
蕭姑母已經知道了老爺子的病情,早早將周景春請了過來,兩府女眷一起在門口等著盼著。
馬車停了,蕭守義、蕭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