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煙往西去了。
離得遠了,蕭延才憋屈道:“之前皇上祖父
() 有難,咱們日夜兼程也就罷了,現在那邊都沒事了,洛城就在眼前卻不能回去,這叫什麼事。”
蕭野笑道:“三哥想三嫂了吧?”
蕭延瞪過去,指著身邊成了親的那幾個道:“敢說你們沒想自家媳婦?”
喬長安、佟貴、張文功都笑。
有心上人卻沒媳婦的孫典哼了一聲,齊雲、蕭涉還單著,沒有摻合。
蕭野咳了咳,一本正經地對蕭守義道:“二叔,剛剛三哥也指你了。”
蕭守義:“……”
蕭延掄起馬鞭去追蕭野,兄弟倆單獨跑出去二三里地才消停。
從洛城到長安又是七八百里,五萬騎兵賓士四日,於十一月初四黃昏在長安西北二十里地處紮營。
這裡是呂勝去長安或洛城的必經之路。
呂勝是涼州總兵,之前收了梁國的賄賂,決定對梁國攻裕作壁上觀,帶著十萬邊軍在涼州按兵不動。
合州的秦思柱死了時,呂勝心裡咯噔一下,荊州的謝堅徹底降了興平帝,呂勝心裡又咯噔一下,然後就是十月初,遼州那邊傳來訊息,說陳望父子被蕭縝抓了。
這個時候,呂勝的心都快咯噔不動了,滿腦只剩“完了”二字,預料興平帝伐完梁國便會來收拾他。
沒想到峰迴路轉,十月下旬他收到訊息,得知興平帝被名將宗權、蔣儒聯手困在了劍閣道!
這下子,呂勝那顆沉到谷底的心又雀躍地跳動起來,他想啊,興平帝與蕭穆的十幾萬裕軍要完了,梁國雖勝卻也會折損大半兵力,鷸蚌相爭兩敗俱傷,正是他這個漁翁的天賜良機!
於是,呂勝點了五萬鐵騎,風風火火地就奔著長安來了。
十一月初六,呂勝晚蕭縝兩日迫近長安,卻被先行探路的哨兵告知,前面多了一座騎兵大營,懸掛蕭字將旗。
呂勝再次品嚐到了心頭一咯噔的滋味。
正與副將們商議對策,小兵來傳話,說蕭縝帶兵來了。
呂勝:“……”
他的五萬鐵騎剛剛跑完一百多里路,就算此時撤兵,也會被以逸待勞的蕭縝追上。
既然跑不了,呂勝只能叫將士們做好迎戰準備。
十萬騎兵很快就對上了。
但蕭縝並沒有直接宣戰,而是單騎出列,要與呂勝敘話。
呂勝今年也五十有六了,跟他的駿馬一樣膘肥體壯,面相還有些和善,催馬來到蕭縝面前,呂勝先笑道:“早聞蕭侯威名,今日一見,竟是這般的年輕英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蕭縝淡笑:“將軍過獎了。敢問將軍,朝廷未有旨意,將軍為何突然出兵長安?”
呂勝神色一變,心事重重地道:“我本來在涼州待得好好的,十日前驚聞皇上在劍閣遇險,為此特來救駕,時間倉促,尚未來得及稟報朝廷。啊,莫非是太子殿下誤會了,以為我心存不軌,特派蕭侯帶兵來伐我?”
蕭縝:“將軍身為邊將,無詔擅自出兵,殿下確實有些擔心
,故派我來問個清楚。”
呂勝:“還請蕭侯信我,我真是來救駕的啊,敢有半字虛言,立即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縝掃眼半空,冬日的天空雖然有些陰沉,卻並無雷霆跡象。
他笑道:“將軍敢發如此毒誓,那我願意相信將軍,也會替將軍向太子殿下澄清。不過殿下說了,皇上正在伐梁,邊國可能趁機興兵,為邊關安穩,將軍還是速速帶兵回守涼州的好。”
呂勝:“應該的應該的,只是,皇上那裡真的不用我去救駕嗎?”
蕭縝再笑:“將軍多慮了,宗權、蔣儒都已淪為我軍的刀下亡魂,劍閣道通,皇上何險之有?”
呂勝大驚:“兩個,兩個都死了?”
蕭縝謙遜道:“正是,一個死於拙荊之箭,一個死於趙二公子刀下。”
呂勝:“……好,好啊,既然皇上無憂,那我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就動身返涼。”
兩位主將心平氣和地談完了,各自離去。
蕭延此時最恨的就是呂勝,沒有呂勝壞事,他早回洛城抱上媳婦了!
他追上蕭縝,憤憤問:“二哥,他們兵疲馬乏的,咱們為何不直接開打?”
蕭縝:“呂勝在涼州留了五萬鐵騎,咱們打他,那五萬鐵騎會立即打過來,萬一邊國趁虛而入致使涼州失守,你來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