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其中顧姓一族最為顯赫,祖上出過不少高官,現任族老德高望重,乃是淮安士紳中的領頭之人。這次朝廷新政要士紳交田賦,顧老便帶著一眾士紳公然反對,知府好好勸說沒有用,帶兵去震懾,顧老便在巷口的老槐樹上系一根白綢,揚言新朝苛待文人,他便以死為天下文人訴冤。
知府滿面愁容:“皇上,臣實在不敢將他逼得太緊啊,臣可以不要政績,卻不敢連累皇上被淮安文人詬病。”
蕭延怒道:“這老匹夫,動不動就以死相逼,還讀書人,跟村裡那些無賴有什麼區別?皇上,讓我去會會他,他真敢繫繩子,我就敢為他踹板凳。”
蕭縝問知府:“這些士紳約有多少人?”
知府道:“一共七家,算上族人家丁,約有五千之多,其中光顧氏一族就有兩千。”
拿顧家舉例,有的親戚可能早出五服了,但往上追溯都是一個祖宗,所以平時多多少少都有些走動,尤其是遇到跟整個顧氏一族有關的大事,所有姓顧的就會聚到一起,一致對外。
蕭縝:“顧家那麼多子孫,可有人犯過案?”
知府道:“有,不過顧家勢力太大,有的百姓膽小不敢報官,有的收了顧家的賠償銀子私了了,有的就算鬧到官府,因為證據不足,臣也奈何不了他們。”
蕭縝:“放出話去,明日朕專接與顧家有關的冤案,百姓們只要有證據,上報便可得一筆檢舉賞銀,定罪後按損失給予雙份補償。”
知府精神一震:“是!()”
翌日一早,官差與蕭縝身邊的兵馬就前往顧家族人所在的縣城或村鎮了,高聲宣揚皇上要審理與顧家有關的冤案。百姓們聽說後,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那些被顧家欺負過的苦主耳朵裡,於是被顧家紈絝打斷腿的村人去告狀了,被顧家強佔田地、妻女的也找到官差,哭訴冤屈。
蕭縝坐於大堂,由知府開口審案,需要請證人的時候蕭縝直接派騎兵去請,短短一日,就給顧家定了六項罪名,雖然沒有一條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卻也有嫡系子孫被判了發配勞役、囚禁、甚至死刑。
這還只是一日,只是顧氏一族。
當晚,其他幾家士紳就紛紛找到官府,表示馬上就繳納足夠的田賦丁賦,且保證再也不會鬧事。
顧老得知後,既被士紳之友拋棄,又被惶恐不安的族人們鬧得心慌,不得已也趕緊來見知府,稱願意配合朝廷新政。
知府冷笑:凡我大衛朝臣民,遵從新政乃是份內之事,你不配合也行,明日我便帶兵抓人。?()_[(()”
顧老滿頭大汗:“我等肯定配合,還請大人放心!”
知府:“那就退下吧。”
顧老:“查案的事?”
知府:“你老自詡書香世家家風清正,自然把家裡的兒郎都教得好好的,至於同族的那些害群之馬,官府替你們揪出來,這是幫你們肅清家風,你老繼續享清福就是了。”
笑話,推行新政缺的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如今顧家自己送上來的,豈能因為他們怕了就放過?
就是要嚴查嚴辦,才能讓其他士紳膽寒,不敢再存僥倖之心。
從洛城到青州,從青州到合州、荊州,最後再從荊州北上洛城,蕭縝整整巡了三個月,終於在冬月初三重返皇宮。
正是晌午,佟穗在陪承祖用飯。
小傢伙將滿週歲,長得白淨又壯實,說起單字還不清晰,走路卻特別穩,自己拿勺子吃飯也穩穩當當的。
蕭縝沒讓人通傳,直接騎馬來到乾元殿,下馬後龍行虎步地走向後殿。
冬日風冷,堂屋門前掛了厚厚的簾子,佟穗才舀了一勺湯,垂眸要喝時,餘光就見那簾子突然被人高高撩起,跨進來一道挺拔健碩的身影。
佟穗手一晃,難以置信地看向那人。
蕭縝停在門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阿福見了,忙帶著宮女們往外走,乳母瞅瞅吃得香噴噴的小皇子,跟在阿福後頭出去了。
門簾一落,蕭縝大步來到佟穗面前,直接將人抱了起來,臉埋進那又暖又香的頸間。
佟穗緊緊地攀著他的肩膀,高興道:“今日就回來,怎麼沒提前送信回京,我好出去接你啊。”
蕭縝:“你去接,還得浪費坐馬車回宮的時間,不如我騎馬快。”
他抬頭看她,佟穗也從他的眉眼看到臉龐,來回幾遍,心疼道:“瘦了。”
蕭縝:“沒黑就行。”
佟穗笑,秋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