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倆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躺了好久才睡著,大概只睡了兩個時辰又習慣地醒了。
洗過臉走出帳篷,外面還一片漆黑,只有一些燈籠隨著晨風前前後後地搖晃著。
佟穗對錶妹道:“你去陪外祖父他們吧,我去老爺子那邊看看。”
周桂就去了不遠處周家三代郎中的帳篷。
佟穗去了老爺子的中軍大帳,挑簾進來,發現蕭縝四兄弟、喬家兄弟居然都在了。
蕭野抱著一碗熱水朝她笑:“看來二嫂也興奮得睡不好懶覺啊。”
佟穗:“習慣早起而已。”
蕭縝將已經被他坐暖的蒲團讓出來,自己坐在了旁邊。
七人圍坐在老爺子面前。
蕭穆被逗笑了:“都看我做何,現在不用打仗了,我也要等大將軍的吩咐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喬長順:“沒事,只要您在這坐著,我心裡就踏實。”
其他幾個都點頭。
蕭穆感慨道:“有啥不踏實的,在村裡咱們怎麼做人,到了都城繼續怎麼做人,該出力的時候當仁不讓,只為爭風頭咱們絕不去湊那熱鬧。被人誇了咱們不驕不躁,被人欺了小事能忍就忍,大事自有官府或大將軍為咱們做主,就怕你們都把自己當成人上人,學那些貪官汙吏橫行霸道。”
幾人齊齊看向蕭延。
蕭延瞪眼睛:“這也要看我?我啥時候橫行霸道了?”
蕭野:“那得問三
() 嫂。”
蕭涉:“你喜歡出風頭。”
喬長順:“遇事容易暴脾氣,喜歡用拳頭說話。”
喬長安:“雖然有時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也容易因此招惹是非,好幾次都差點鬧出人命。”
蕭延越聽臉色越臭,看向還沒開口討伐他的二哥二嫂。
蕭縝:“你是想聽我說?那我就說一樁,也不光你,還有老四他們,那些粗鄙的口頭禪都該改了,不求你們出口成章談吐文雅,至少別因為說話難聽得罪人,人家文功、孫緯也都是村裡人,說話就沒你們這些毛病。”
蕭穆點頭:“你們二哥說得對,都該娶媳婦了,京城裡的姑娘們只會比村裡姑娘更挑,都改改你們在村裡那些做派,不然連媳婦都娶不成。”
剛說完,張文功來了。
蕭野、蕭涉、喬家兄弟一擁而上,將張文功給按住了:“都是村裡人,你幹啥那麼會說話?阿香表妹就是這麼被你騙走的!”
張文功:“……”
人一多,話也更多了,不知不覺外面就有了亮色。
吃過早飯,蕭穆帶著蕭縝、佟穗去了定鼎門外韓宗平的大帳。
韓保、馮籍、魯恭、羅霄、齊恆等將領都在,唯獨少了兩位先生與範釗。
馮籍對蕭穆解釋道:“今日大將軍要在城外羅列竇維昌等奸臣的罪狀,兩位先生去知會文武百官了,也好做個見證。”
蕭穆瞭然,帶著孫子孫媳站到一旁。
城內,魏琦、宋瀾先派人將洛城剩餘的文武百官、世家族老都“請”到了皇城之外,這些人,有的是不肯與竇國舅同流合汙奈何又鬥不過竇國舅的,有的是雖然明哲保身但並沒有犯下傷天害理之事的官員,也有的是可能效忠竇國舅但暫且還沒被發現的。
無論官階高低,總之洛城內的官員都被叫過來了。
魏琦說了些場面話,然後把這些人帶到乾元殿,這裡有先帝的棺木,有竇皇后、小皇帝的屍首,有被綁起來的範釗,也有見證了“竇皇后捂死小皇帝”的那幾個宮女太監。
魏琦滿面悲痛地道:“竇國舅口口聲聲稱先帝只是臥病在床不能理政,可諸位上前看看,先帝的龍體都變幹了!”
眾官員有的撲通跪在地上慟哭起來,有的被魏琦、宋瀾硬扶著靠近龍棺,然後心情複雜地跪在地上,跟著哭了起來。
魏琦再讓範釗交待昨晚小皇帝是怎麼遇害的。
範釗罵罵咧咧地說了,咬定是竇皇后害死的小皇帝。
那些太監宮女們紛紛為他作證。
官員裡面漸漸有了為範釗開脫的聲音,先後列舉他們知曉的竇氏兄妹的罪狀。
既然範釗無罪,魏琦就讓人為他鬆了綁,然後命人為小皇帝收殮,與先帝的棺槨一起抬去城外。
在眾官員的見證下,韓宗平厲聲羅列竇國舅等奸臣數十條罪狀,奸臣全部斬首,其家人或斬首或發配,家產全部充公。
該死的死了,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