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個三侄媳孤零零一個。賀氏那樣的脾氣,想必沒跟三侄媳說過親近話,她竟成了三侄媳在夫家遇見的唯一和善的女性長輩。
“好,是姑母說錯話了,反正以後我送你們禮物都送一樣的,你們最好全喜歡,哪個敢嫌棄,我以後誰都不送。”
四個小輩均笑了。
佟穗先將東西抱回東跨院,因為要趕著去吃飯,只能回來再收進箱籠。
可回來是夫妻倆一起回來的,蕭縝見到炕上的東西,一樣樣看了起來。
牡丹粉的細布,摸起來比粗布舒服多了,蕭縝展開布料,出其不意地將站在旁邊的小妻子裹了一圈。
被裹成蠶繭的佟穗:“……”
蕭縝看看料子再看看她,道:“這就是牡丹粉?還不如你臉上的粉好看。”
佟穗瞪著他的胸口道:“快收起來,仔細弄髒了。”
蕭縝:“這匹就別往箱籠裡收了,趁著還不凍手做成新衣,過年了穿。”
佟穗抬眸看他:“這個年能太平嗎?”
縱使蕭家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反王那邊始終都是個隱患。
蕭縝:“我說能,你信嗎?”
佟穗與他對視片刻,點點頭。
換成剛嫁給他的時候,蕭縝說得再靠譜她都只是隨便聽聽,如今,她是真的信。
蕭縝也看得出她信了,笑了笑,將布料放在旁邊,撿起那兩樣首飾給她戴
上。
玉簪好戴,耳墜細細的,蕭縝又長得太高,低頭低得脖子都酸了,一隻都沒能插/進她的耳洞。
佟穗不嫌他笨,就覺得他捱得這麼近,呼吸都落在她脖子上,怪彆扭的。
“我自己來。”
“我來。”
蕭縝似乎跟這事犟上了,讓她躺到炕上去。
佟穗只好照做。
蕭縝將梳妝檯的木凳搬到炕沿前,坐好了,一手捏著她薄薄的耳垂,一手捏著耳墜繼續嘗試。
佟穗一會兒看看他格外專注的眉眼,一會兒看看屋頂,一會兒再看看窗。
一對兒耳墜終於都戴好了,蕭縝讓她坐起來。
佟穗被他拉著胳膊,垂著眼面朝他坐在炕邊。
容易害羞的新婦,被燈光一照,紅撲撲的臉比什麼牡丹花都好看。
蕭縝扣住她的後腦,親著親著,站了起來。
次日,男人們早早去了軍營,女眷們也為招待城裡大戶家的太太們做起了準備。
禮數這邊有林凝芳提點,大家該記住的都記住了,再有擅長接人待物的蕭姑母坐鎮,小媳婦們也不至於太慌。
蕭玉蟬是最不緊張的那個,對佟穗、柳初道:“你們只需記著,這些人家裡再厲害都比不上咱們家,是她們要討好咱們,哪怕咱們放個屁她們都得裝作沒聞到,又有啥好慌的。”
蕭姑母正拉著綿綿說話,聞言捂住綿綿的耳朵,數落侄女道:“天天屁啊屁的,一點都不文靜,等會兒客人來了可不許這樣。”
蕭玉蟬:“知道,裝我還是會裝的。”
蕭姑母搖搖頭,自家侄子多,二侄子還好,講究點,老三老四老五都糙,少年時期在外面學了那些粗話口頭禪拿到家裡,比著似的粗話連篇,侄女耳濡目染的,說話也帶了幾分糙。
日上三竿,客人們陸續到了。
一共八家女眷,概因知道蕭家來自村裡,怕壓過主人家的風頭,這八家女眷都穿了細布衣裳,頭上也只有兩三樣瞧著質樸的首飾。
有的只來了四旬年紀的夫人,有的夫人帶了年輕的媳婦,還有的帶著十五六歲待嫁之齡的姑娘。
如林凝芳先前提醒佟穗的那般,這些婦人們都把佟穗當成蕭家的當家太太,做什麼說什麼都會打量著佟穗的臉色。
當然,賀氏、蕭姑母也沒有受到冷落,蕭涉、喬家兄弟可都沒娶妻呢。
熱熱鬧鬧地聊了一個時辰,女客們謝絕蕭家留飯的好意,齊齊告辭了。
人走乾淨後,佟穗幾人同時鬆了口氣。
在靈水村的時候,也經常有媳婦嬸子的去蕭家做客,可村裡人說話比較直來直去,城裡這些夫人太太們完全是另一種做派,舉止講究談吐文雅,有的話似乎只是隨口提起,細細一琢磨卻暗藏玄機。
費神、費腦、費唇舌。
佟穗在屋裡看了一下午的書,才徹底將那些聲音清出腦海。
天黑之前,老爺子等人回來了,聊起待客的事,賀氏很是激動,將今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