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們早點休息,我還要回軍營,這就走了。”
說完,佟貴轉身,毅然離去。
周青追出去送,站在大門前,眼巴巴地望著,只是佟貴騎著馬,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佟穗扶住母親,勸道:“外面風大,咱們進去吧。”
周青緊緊抓住女兒的手:“你呢,明晚也不回來了?”
佟穗笑道:“回,以後早上我出發前來見見您,回家了也先過來陪您一會兒,放心吧。”
這晚,全城百姓都已睡下之後,北城門前卻悄然集結了五路兵馬。
蕭守義、蕭延、蕭野、喬長順、孫典各自帶領近千步兵,整整齊齊地列隊於老爺子面前。
蕭穆一一拍過這五人的肩膀,再對著所有將士們拱手道:“我們守城,擊敗反王大軍就有勞諸位了!”
不能讓百姓聽到這邊的動靜,所以將士們只是齊齊舉起手中的長槍,再重重擊於地面。
軍心似鐵,宛如地動。
蕭穆讓到城門一側。
蕭守義帶著自己的兵率先出城。
蕭穆舉著燈籠站在旁邊,視線掃過每一個出城士兵的臉,似是要記住每一個人的模樣。
近五千人,聚散如潮,倏忽之間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初五這日,李綱大軍浩浩蕩蕩地朝定縣前進著。
每次經過山地,哪怕只
是一片矮山,李綱也會派一隊人馬登山巡視,以防再中了定、衛盟軍的埋伏。
“稟王爺,左側山上不見任何伏兵。”
“右側也無!”
李綱坐在馬背上,放聲大笑,再對範師爺道:“何連慶、蕭老頭加起來才一萬五的兵馬,不提前來埋伏咱們,正面交戰的話,他們哪裡還有勝算,蕭老頭自負會用兵,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範師爺道:“埋伏戰巧在出其不意,這個虧咱們已經吃了一次,蕭老頭自然清楚咱們不會再上當。”
李綱哼道:“出發,天黑之前務必抵達定城十里之外。”
這五萬將士雖然有多一半的男丁是被逼著充軍的,可人多氣勢壯,再想想打贏了可以衝進兩城燒殺搶掠快活一場,很多之前不情願的男丁也被激起了士氣,只有膽小老實的那波想的是自己可能會死在混戰之中,依然戰戰兢兢。
初六一早,天亮之後,李綱派出去的探子們都回來了,稟報道:“王爺,定城城牆上人頭攢動,已經做好了守城準備,城外只有咱們的兵馬,並無其他援兵的蹤影。”
李綱冷笑:“屁的結盟,我看何狗官的銅鐵是白送了,蕭家自己守城還不夠人手,根本不會派兵來支援定縣。”
範師爺摸著下巴處的山羊鬍道:“王爺不可輕敵,也許蕭家是想等咱們動手了再從後方偷襲。”
李綱:“偷襲也得他顧得上才行,二弟,你帶兩萬兵馬在這裡守著,我與師爺帶三萬兵繼續奔向衛城,明日一早咱們兩邊同時動手,看他們誰能支援誰。”
李振豪爽應下。
範師爺笑了笑,這就是兵多的好處,蕭家拉攏民心、操/練精兵的法子更適合太平盛世,在這朝不保夕的亂世,當然是先招募足夠多的兵馬,趁亂擴大地盤,有了足夠的勢力震懾四方後再打造精銳之師。
就像現在,蕭家若半路設伏,己方早有準備,哪怕蕭家出動所有兵力,也難逃三萬大軍的圍攻。
蕭家若死守衛城,只憑六千多的兵力又能支援多久?
整兵完畢,李振留守定城,範師爺隨著李綱往東直奔衛城。
經過之前被埋伏的山丘,李綱叫人查探地更加仔細,得知沒有伏兵,他笑得勝券在握。
初六這晚,佟穗隨老爺子住在了南營,蕭縝之前的屋舍。
快二更天時,城外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萬軍齊吼:“興王已至,衛城軍民速速開城來迎!”
一樣的字眼,興王大軍一共喊了足足一刻鐘。
佟穗早已穿好衣裳套上皮甲,隨著老爺子快馬來到城門前,登上城牆。
站在城牆上,能看到城內燈光四起,幾乎所有睡下的百姓都被驚醒了,再看城外,一支支火把連成一片,宛如游龍。
“指揮,興王是要今晚就攻城嗎?”
蕭穆微微搖頭,道:“早上探子來報時他們才到定縣,一百里地,這些人必然是全力賓士才在此刻趕到我們這邊,一個個筋疲力盡,斷不會夜襲。”
兩側的守城軍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