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是受到英雄般的接待回到集結地的。 原因很簡單,整個一連除了一班,其餘人大部分都倒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 剩下不多的兵是被兩個山地營包了餃子,直接一網成擒,一個沒漏送回了集結地。 吃了這麼大的虧,在收容車上的時候,各班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相互對上火的。 一問才發現,都是被對方先開火後再還擊的。 各班班長都傻眼了。 因為沒有一個人下令開火攻擊對方,甚至有些班都知道對方在附近,已經偵察到了潛伏點而選擇了按兵不動。 為的就是等別人先動手,好漁翁得利。 所有人交流完意見後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對抗演練裡混進了一支壓根兒不屬於勐虎旅的小分隊。 也正是這支神秘的小分隊,將躲在目標點附近的所有勐虎旅的小分隊都偵察了個乾淨,然後讓人假裝對方隊員先行開火,引起混戰。 “狗日的!” 每個班長得到最後答桉的時候,都罵了同一句話。 但是罵娘沒用。 戰爭也好,對抗演練也好,講的是實力。 技不如人,也只能承認失敗。 可是到了集結地,一問,才知道最終的勝者並不是那隻攪局的小分隊,而是一班。 這下子大家可樂了。 都知道那支小分隊是血狼旅抽調過來的,得知了一班當了那隻躲在螳螂背後的黃雀時,更是樂不可支。 血狼旅是誰? 那是前軍區特種大隊基礎上改建的特種旅,是以前這幫子乙類摩步師步兵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輸在他們手裡,一點不冤。 更何況,現在血狼旅的特種小分隊居然讓一班給收拾了,還收拾得妥妥的,半點脾氣都沒有。 太爽了! 太解氣了! “老侯!幹得漂亮!” “候班長威武!” 每個見到侯軍的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這不? 掉到地上的臉,可算是讓一班給拾起來了。 個別老兵跟侯軍熟的,甚至勾著老侯的肩膀小聲說:“老侯,看你這表現,這回鐵定是要提幹了!” 侯軍心裡樂開了花,嘴上還是各種謙虛:“別胡扯,那事是你能定的?” 老兵提到提幹這事,不由得讓侯軍多了個心眼。 這事早就在旅裡傳開了。 每年到老兵退伍的時候,總是一年一度的總結階段,有功的報功,有嘉獎的報嘉獎,對於每個當兵的來說,除了重大任務外,這都是一個重要的時段,往往一個立功命令就能改變一個士兵的軍旅生涯。 侯軍看到了希望。 他想留在部隊裡幹,這是他的心願。 這些年拼了命訓練,拼了命去比武,說到底就是想要提幹。 文化不行,就只有提幹這條路可走。 但提幹指標每年少得可憐,放在十幾年前,像他這種素質的兵到了第四年絕對會給個去軍教導隊參加幹訓隊集訓的指標,可時代變了。 現在大學生當兵都不是啥新鮮事,世界軍事戰爭的格局和性質都在改變,從前依靠單兵素質和帶兵水平出眾,又或者立了一次二等功就能獲得一紙提幹命令,現在都成了未知數,揣著二等功退伍的老兵侯軍也不是第一次見。 人吶,有時候回頭看看過去總會有些事感到後悔。 侯軍最後悔的事就是別人在教室裡認真聽課埋頭讀書的時候,他跟著一幫野孩子跑村外頭的樹林子裡抓蛇掏鳥蛋去了。 反正世上沒有後悔藥,過去就是過去,人不能老盯著過去,放眼未來才是正道。 e師改編之前,連長兼老戰友謝東找過侯軍,說你跟我去裝甲旅吧,我給你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個提幹指標。 對於謝東,侯軍是有感情的。 那時候他也不知道何去何從,謝東說讓他去裝甲旅,他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到後來謝東也沒辦成這事,他被留在了特戰旅。 這回是特戰旅成立第一年頭一回年度總結,按照以往的做法,三等功是旅裡自行批准,二等功以上包括提幹就得送軍裡,讓集團軍那邊核準。 侯軍起初對這事不大上心,其實也不是不上心,是因為自我感覺沒戲。 這一年,他的職務下降了,代理排長成了一班長,其實就跟兵沒啥兩樣,特戰對於所有老e師的兵來說都是新專業,每個人無論是骨幹還是肩膀上有星的幹部,都是新兵蛋子。 當一年的新兵蛋子,天天訓練,再牛逼也只是個新兵蛋子。 談成績?雖然過去一年裡,侯軍各項都沒拉排裡的後腿,甚至還幹得不錯,可僅僅是不錯又如何配得上一個稀罕的提幹指標呢? 但這次不一樣了。 實兵對抗等同是年底大考,自己帶的班直接將來自血狼旅突擊隊的那隻老特分隊給按在地上摩擦,一頓亂拳雖說有點兒運氣成分,可打得老師傅方寸大亂,贏了也是事實。 論功行賞,按說…… 想到這裡,侯軍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抹了抹嘴,把笑容抹掉,免得別人覺得自己有點兒成績就要上天。 “一班長。” 連部的文書小跑過來。 “旅長找。” “瞧,我沒吹牛吧!這好事上門了!”老兵笑著推了侯軍一把:“搞不好是要大大地表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