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來的結果就是父親大發雷霆,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父子之間從大學開學至今,說過的話架起來沒有十句,兩個有著直系血緣關係的男人,在同一屋簷下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現在……
啥都沒了。
張建憋著一肚子火,趴在地上朝著靶子一通呯呯呯,打完一個彈匣,又換一個。
莊嚴看著他,侯軍也看著他,倆人不知道為啥這新兵突然變得出離的憤怒。
這天中午訓練結束回去的路上,莊嚴握著方向盤,看著前面的路,頭也不回對倆人說:“今天之後,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你們的成績已經足夠出師,明天過來還是實彈射擊,後天考核就看你們自己的表演了。”
李正問:“首長,我們是不是絕對可以打贏莊浩然了?”
莊嚴說:“不。”
李正微微一驚,張建也有些傻眼。
最後李正不甘心問:“為什麼?”
莊嚴說:“因為射擊這東西很奇怪,沒有百分百的絕對,你們現在只是有了跟莊浩然一戰的本錢,至於能否贏,得看你們臨場發揮。別人練了那麼多年,他也不是白練的,軍事素質這東西有技巧,但沒有投機取巧,更沒有捷徑。”
李正笑了:“嚇死我了,我以為首長說我們連贏的機會都沒有了。”
莊嚴看了看後視鏡,在那裡瞥了一眼後座上的李正,他覺得這小夥子的心態不錯,再看看張建,這會兒還在憋氣,氣鼓鼓像個青蛙。
“考核那天,我會親自去一趟新兵團,看你們打槍,到時候別讓我失望了。”
李正信心十足道:“請首長放心,如果贏不了,我用手掌給你煎魚吃!”
“哈哈哈哈哈!”
聽了李正的話,侯軍和莊嚴都忍不住了,大笑起來。
車子回到新兵二營,在籃球場旁停下,二排長文磊看著李正和侯軍、張建有說有笑地從車上下來,那張臉上是滿滿裝不住而溢位的自信和輕鬆。
“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旁邊的六班副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同。
“之前回來,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今天這事咋了?好像過年似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排長文磊。
文磊左手託著右手手肘,右手兩根指頭在乾淨的下巴上摳了又摳,好像真相就埋在他下巴里。
摳了好一陣,他放下手對六班副說:“集合排裡的兵,早點去射擊場佔位置,這兩天體能放早上和晚上,白天全部練槍!”
說完,自言自語道:“我還真不信這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