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醫務室裡待了一夜。
這一夜,醫療室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息。
當然,到最後也沒有電影中那種突然開啟心結徹夜長談的情景發生。
張建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色,也不知道想什麼。
李正則反覆在想一件事,今天這四個小時是怎麼撐過來的。
偶爾他也會朝張建的方向看一眼,也許張建也會想過這個問題。
倆人之間彷彿有一種奇怪的默契。
只要同時出現在訓練場上,立馬有意無意之間就將對方當成了對手。
不能輸。
腦海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這句話。
李正甚至想過是不是寫封信問問邵曉倩,張建當年是不是跟她表白過,遭到了拒絕所以對自己恨得牙根癢癢。
以張建這種家庭條件,他大可不必來這裡當兵,在自己父親所在的大區部隊裡當兵其實更妥當,起碼更容易進步。
之所以來這裡,李正覺得這貨來e師八成是為了自己。
可就算在訓練上打敗自己又如何?
又能證明什麼?
難道說自己在這裡當兵兩年,他跟著自己兩年窮追猛打各種比,哪怕是比贏了,將胸口掛滿軍功章又如何?
邵曉倩看中的根本不是自己能不能掛上多少枚軍功章,也不是訓練上能有多麼出色,而是看上自己這個人。
愛情有時候就是如此盲目,能說清道明的那都不叫愛情了,說到底只是一種感覺。
再往直白裡說,最終極的原因是自己長得比張建帥。
帥是一種主觀感覺。
雖然張建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可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邵曉倩眼裡,自己就是比張建帥。
這有啥辦法呢?
這條道理,他咋就不懂呢?
回想一下,李正彷彿有找到了答案。
張建情商本來就不高,他的家庭環境造就了他這種眼高於頂的性格,自然無法換位思考,更無法接受失敗。
所以,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甚至有些幼稚的行為來一點都不奇怪。
李正最後還是壓住了要向張建問問清楚的好奇心,最後倆人還是在一夜無語中度過了整個夜晚。
這天晚上熄燈前,陸續有人過來看望倆人。
包括魏胖子和楊輝還有小白臉姜熅幾個,不過坐沒多久就被衛生員趕走了。
後來侯軍也過來了,問而來衛生員兩人的情況,聽說沒事後又一副嫌棄的表情看了倆人一眼說:“還是缺乏鍛鍊啊,你看看,我陪著你們趴了四個多小時,我一點事沒有,你們倆躺進醫務室了,這就是我嚴格要求你們的原因,好鐵不錘不成鋼,往後看來還要加點強度。”
說完扭頭就走,好像壓根兒不擔心了。
倆人在醫務室一直待到第二天中午,衛生員檢查後認為倆人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回一排報到。
他們並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裡,出了大事。
剛進排房,魏胖子首先迎了過來。
“沒事了吧?”
李正說:“沒事了,我身體棒,恢復快!”
邊上的張建哼了一聲,徑直回到自己的櫃子旁拿了衣服和牙膏牙刷去了洗漱間。
魏胖子瞅著張建的背影,搖頭嘖嘖兩聲說:“你看他那德行……”
然後目光回到李正身上,神神秘秘地說:“出大事了。”
李正愕然道:“什麼大事?”
他頓感不妙。
“是不是排長挨批了?”
回想起昨天的情形,這事鬧得有些大,侯軍作為組織訓練的排長恐怕要負責。
魏胖子立即否定了李正的猜想,搖頭晃腦道:“排長能有啥事?張副師長……就是上次跟我們一桌吃飯那個昨天都在場,他都誇你們了,說你們倆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要侯排以後好好捶打捶打你們,當尖子來培養。瞧你們,趴了幾個小時居然還受副師長的表揚了,早知道這樣,我也咬牙堅持一下。”
李正聽說侯軍沒事,鬆了口氣,笑道:“趴四小時滋味可不好受。”
魏胖子說:“行了,不就是暈倒嗎?我倒不是怕苦,是我不知道副師長會過來,不然就算趴到縮陽老子都堅持下去。”
李正問:“你剛才說出了什麼大事?”
魏胖子彷彿這才回過神來,言歸正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