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軍這個哨兵是斷斷不能放回去的,但是帶在身邊又是個累贅。
可不帶在身邊,綁在這裡也不成。
荒山野嶺的,有沒有狼不敢說,但萬一跑出個野豬來,朝著倒黴催的貨身上一拱,估計也得沒半條命。
演習往往就是這樣。
不可能面面俱到。
通常演習中被俘虜的還真罕見,一般都是“戰死”。
又不是真打仗,又不會用真子彈,不會真死人,這都能做俘虜說出去那是丟人丟大發了。
像現在侯軍幾人居然抓了一個舌頭這種情況不是沒有,有,但不多,而且一般幹這活的都是偵察兵或者特種分隊,人家逮到舌頭有完善的撤退帶離方案。
或者派人帶回,或者直接呼叫直升機帶走。
像侯軍他們6個人,完全是被打散的散兵遊勇,要援兵沒援兵,要支援沒支援,啥都得靠自己。
張建說:“要不,留下小白臉在這裡看守他就行了,我們幾個自己去北面。”
小白臉姜熅聽了自然不高興,憋紅著臉問:“你憑什麼?”
張建當然不示弱,反唇相譏說:“憑實力,咱們這六人裡,要說留人看守,誰最合適?還用問?”
還別說,張建這人毒舌,但這話是說得有點兒道理。
真要留人看守,自然是留下最沒戰鬥力的,6人裡誰最沒戰鬥力?
非姜熅這小白臉莫屬。
“你欺負人!”姜熅沒法反駁,氣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李正對張建說:“我反對你的提議。”
張建說:“切!我可不是私心,你別在這做老好人,這是演習,不是平常訓練!”
李正說:“我也不是要做老好人,不過你想想,哨兵失蹤,他們連隊頂多兩小時內就會知道。怎麼失蹤的?這種時候當然不會自己跑掉的,肯定是出事了,你說人家會怎麼辦?”
張建愣住了。
他是真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侯軍說:“對,不能留下姜熅一個人。藍軍的連隊發現少人了,肯定會找,一旦找不到,就知道是出事,出事肯定只有被偷襲這種情況。所以,他們恐怕會派搜尋人員對這一片進行搜尋。留下姜熅等同送死。”
張建這回沒法反駁了,只能反問:“那你們說,怎麼處理?”
侯軍看了看錶:“咱們今晚看來是成不了事了,去北面的谷口守株待兔指不定要守上多久,我看乾脆帶上俘虜,一起走,現在往北走,天亮前到達目的地是可以做到的,到時候咱們就在谷口附近找個地方將他藏起來,留姜熅在那裡看著,我們到谷口埋伏去。”
這種安排雖然還是留下姜熅當看守,只不過是跟著大傢伙一起去谷北,好歹沒扔下他獨自一人。
姜熅也覺得可以接受,於是表了態:“我同意,只要不丟下我,我就同意。”
他不想被人嫌棄,也不像拖累大家。
其實姜熅這人心思挺單純的,班裡的人都喜歡他,就像家裡的弟弟那種感覺。
既然下定了決心,眾人再次開始長途行軍。
藍軍哨兵看到這幾個傢伙居然能想出這麼刁鑽的計劃,失望之餘不免有些擔心。
慫恿他們現在就去突襲山谷裡的連隊是最好的辦法,省時省力一了百了,頂多交火一陣就能讓他們腦袋冒煙退出演習坐上收容車。
可看著幾個e師的兵居然要去谷北出口處守著自己旅長出現,再搞偷襲,這事聽著好像不靠譜,可細細一想,還真讓人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
他隱約感到這幾個看起來不咋地的e師步兵,弄不好還真能搞出點大事情來。
他想大打心理戰,故意挑撥一下。
可老兵油子就是老兵油子,剛被拽著走出沒多遠,侯軍就想到了他,回頭對李正說:“給他塞只襪子,對了,用乾淨的那隻。”
“我——”
哨兵想抗議,剛說了一個字,上下顎關節又被李正一把捏住,麻溜地朝他不由自主張開的口裡塞進了一隻襪子。
嗯。
這回味兒對了。
不是那隻穿過的臭襪子。
天矇矇亮的時候,e師的6名散兵終於到了絕狼谷的北面入口附近。
谷口其實很寬敞,說是谷口,可寬度達到了足足四五百米。
這種距離已經達不到佔據兩邊山嶺高地對下進行阻擊的條件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人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