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李正看張建的眼光略有改變。
他還真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李正。
發現這軍三代還真有不小的變化。
雖然嘴巴還是那麼毒舌,不過自從大考過後,他是真的沉下去不少。
至少在訓練上是這樣去做了。
以前的張建永遠是“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渣渣”的角度去看人,人訓練上並沒有多麼刻苦。
敢囂張,那是因為他有底子。
所以在新兵連裡,張建不算那種特別用功刻苦的人,更多時候是像是那種憑藉天賦和底子獲得成績的人。
現在李正忽然發現,張建在遭受一次次失敗後,反倒是收拾心情開始暗地裡使勁,而自己呢?在獲得成績之後反倒沒想過鑽研進去,下更大的苦工。
不知不覺中,自己成了龜兔賽跑中的那隻傲慢的兔子。
有了新的體會,李正彷彿校正了自己的目標和態度。
勤能補拙,這個道理顛覆不破。
從那天之後,李正也開始在基礎訓練上狂下苦功。
讀書勤奮成績優異的人一般都能吃苦。
這勁頭用在訓練上同樣受益。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往前走。
李正的狙擊基礎也越來越紮實。
進入狙擊班之後,他才發現原來狙擊手的訓練是那麼的多,那麼的繁瑣。
比如為了練就耐心,侯軍會去炊事班拿來一盆米,再到器械廠抓一把沙子,然後每人分配一堆,讓兵們將它們手工一顆顆全分出來。
這事不難,只要眼睛不瞎,手沒殘廢,都能完成。
問題在於這破事很磨人。
在撒了沙粒的米堆裡一分為二,將它們清清楚楚分出來,要有極好的耐心,但凡性子急躁的人別說將它們分完,估計分上一個小時就得掀桌子不幹。
狙擊手就是這樣,不光要有射擊的天賦,還要有極好的觀察力,良好的記憶裡,還要有足夠的耐心,穩定的情緒管理等等。
李正一開始以為,分沙子和米粒就已經夠磨人的了。
可惜他很快發現自己還是膚淺了。
這天中午,按照平時的訓練安排,都是在自己排房的屋簷下據槍練上半小時。
可今天不一樣。
“狙擊班的集合了。”
吃完飯,大頭兵們在排房裡抓緊難得的時光整理自己物品外加胡吹海侃的時候,侯軍突然出現在門口。
大傢伙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吹水的閉上了嘴,連忙跑出外頭列隊等候指示。
侯軍的命令很簡單:“你們都去把自己的臉盆拿過來。”
臉盆?
眾人一怔,旋即執行命令。
拿臉盆的時候,李正忍不住問旁邊的狙擊班老兵:“咱們是要出公差嗎?”
老兵叫郭天祥,上等兵。
見李正問了,他就笑了。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出公差,你這個新兵蛋倒是想得美!”
出公差在連隊有時候是件人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尤其在四連這種訓練極其嚴格的地方。
出公差一般都是去搞衛生,或者跟著營裡的參謀去後勤倉庫裡般點訓練物資。
連隊裡最美滋滋又最常見的公差就是幫廚,每個班每天一個名額,每天派三個,一個排一個排地輪著來。
出公差意味著不用搞訓練,而且一般待遇還挺優厚。
例如幫廚,近水樓臺先得月,炊事班炒點菜你能先吃,而且能挑喜歡的吃,炊事班的人也不攔著,因為都知道班排訓的兵訓練苦,算是一種預設的福利。
不是出公差,拿黃臉盆幹嘛?
李正一肚子狐疑地出了房間,又集合在隊伍裡。
這次侯軍沒下達心的指令,而是站在那裡揹著手走來走去從,彷彿在等人。
沒過一陣,吳一從炊事班的方向跑下來,手裡拿著個塑膠袋子,裡頭沉甸甸地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來了來了!”
吳一臉上笑開花,那種笑,李正太熟悉。
不是好事。
侯軍接過塑膠袋,拿過一個兵的黃臉盆,將裡頭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
李正盯著袋子,直到裡面的東西哧溜溜全滑出來,這才發現原來全是大米。
白花花的大米。
倒完米,侯軍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