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上,莊嚴手裡拿著一份名單,不斷翻著。
參謀張凱從副駕駛上調過頭來,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名冊,有些擔心地問道:“旅長,咱們就這麼去……你說行不行?”
莊嚴依舊在低頭看著名單,頭也沒抬道:“怎麼不行?”
張凱說:“血狼大隊是老牌特種大隊,也是a集團軍特戰旅的心頭肉,咱們能動他們的人?”
莊嚴還是沒抬頭,說:“你待會兒到了那裡記住少開口,只帶眼睛就行,那裡的幹部和兵說什麼,你就當沒聽見。”
張凱愣了:“啊?”
他不明白莊嚴為什麼突然這般提醒自己。
但他又不敢多問。
車在一處掛著紅五星但是沒有任何番號標識的大門前停下。
莊嚴降下車窗,戴著奔尼帽的哨兵持槍靠上來,看到是個大校,但雙眼中還是有著一種天然的警惕。
哨兵敬了個禮,公事公辦道:“請出示證件。”
莊嚴拿出軍官證,遞了出去。
哨兵開啟,仔細看了一番,證件沒假,鋼印和紅印都沒有問題。
然後轉身進了值班室,打了個電話,轉身出來,把證件遞還給莊嚴,啪一下又敬個禮。
“莊旅長,我們高參謀長在裡頭等你了。”
大門慢慢開啟,車子進去。
剛進去,就聽見遠處隱約傳來槍聲。
莊嚴對司機說:“一直走,第一個路口右拐,然後開六百米左右,看到一個鋼架門,往那裡開進去就是綜合射擊場了。”
“是,旅長。”
司機做了回應,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開去。
參謀張凱正想問自己旅長對這裡怎麼那麼熟悉,啥位置都清楚,忽然想起自己聽說這位旅長以前在特種部隊待過,還是個很出名的槍王,也許他在這裡待過也說不準。
車子終於到了場邊停下,遠遠能看到寬闊的綜合射擊場,左邊一側有一些磚木結構的建築物,但沒有房頂。
建築群的一旁還有一棟六層高樓,看起來有些像偵察營用來練攀登的樓,可細看又不大像……
建築物前面聚這好幾十個兵,身上的裝備把張凱的目光都黏住了。
那些單兵裝備從頭盔到作戰背心,再到身上各種各樣的戰術包、腰包,都是模組化的,人人戴著護目鏡,光看槍,都和自己部隊的95-1不大一樣,好像是改裝過的,上面插了一堆的輔助配件。
一個上校跑了過來。
“是莊旅長嗎?”
莊嚴也熱情地迎了過去:“我想您一定就是高參謀長了。”
眼前這名上校名叫高鑫,是g軍區a集團軍特戰旅參謀長。
雙方敬了禮,又握了握手。
高鑫說:“哎呀,莊旅長,真對不起了。我剛才在組織cqb突入訓練,忙起來都忘了看時間,不然應該到門口迎接你才對。”
“沒事,這裡我以前來過,很久以前了……”
莊嚴聽出高鑫話裡有話,口氣裡顯然帶了點不爽的情緒。
他能理解。
莊嚴是d集團軍特戰旅新任旅長。
從前g軍區只有a集團軍有個特種大隊,後來改了特戰旅,在整個軍區裡算是個獨苗。
現在新成立了一個,就像被分走了愛的獨生子,說不出的不痛快。
最令他不爽的還是這一點。
而是軍區來電話的時候交待了,說莊嚴是來這裡挑人的。
挑人?
高鑫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挑人要幹嘛了。
新的特戰旅,在高鑫眼中那就是串串。
步兵、偵察兵,外加其他亂七八糟的從原e師收攏過來的兵員組成的新部隊。
高鑫甚至覺得,這樣一支二流的部隊居然能掛上特戰旅的牌子,簡直是對“特戰”二字的一種侮辱。
特種兵都是傲氣的,高鑫也不例外,雖然他已經是上校,骨子裡依舊傲得很。
旅長讓他負責接待,盡全力配合著兩人的工作。
高鑫心想,盡全力配合工作?
配合什麼工作?
配合他把自己的人材挖走?
高鑫有種自家魚塘養好的魚兒被別人釣走的感覺,就像自己好不容易釀了一罈酒,到了開封品嚐的時候卻被人截胡拿走吃了個現成的。
高鑫不歡迎自己和張凱,這種情緒早就寫在了眉宇間,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