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的在心中數數。
數到二十多下的時候,百姓們已經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鐘聲一直在響。直到響足了八十一聲。九九之數,天子駕崩。
“陛下——!”京中的官員們跪朝東南方,哭聲遍野。五品以上的朝臣們,紛紛傳喚家人,在朝服外加上麻布喪服。步履匆匆的趕向宮城。
姑娘們拔下頭上的金簪,摘下早起新插的鮮花,脫下亮麗的華服。
城中的人家將自家所有喜慶之物全部取下,鮮亮的顏色一律收藏掩蓋。紅色更是萬萬不可有。黑、白、灰、藍充斥了全城。
福壽公主穿上早就準備好的喪服,偕同景鄉侯登上青色布幔、垂掛純白瓔珞的馬車,緩緩駛向宮城。
宮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花草上、縫隙處,還有著未曾擦淨的血跡。
眾官員全部到齊後,方敬宣讀先皇傳位遺詔。正式確認了葉明淨新任帝王的身份。
眾大臣無有異議,跪倒在地,三呼萬歲。t
至此,夏朝的第五位帝君、第一位女帝誕生了。
葉明淨地位確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置昨晚的叛亂之人。薛恪全家收押、永泰侯全家收押。暫時關在刑部大牢。
第二件事,則是由禮部承辦大行皇帝的喪禮。
嚴守正戰戰兢兢的領了命。
皇帝的喪禮非常複雜。唯一可以省心些的就是,敢於搗亂的,都被殺乾淨了。有心沒膽的也被葉明淨的鐵血手段威懾住了。
其間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出身永泰侯府的瑾妃在自己宮中上吊死了。又比如,在叛亂之中,曹常安遭了歹人毒手,遇害身亡。王常安失蹤,後來找到一具穿著他衣服的屍體,面目毀壞,身量倒是差不多。於是也被宣佈遇害身亡。這些帳都算在了薛恪和永泰侯的身上。
劉飛雲是被在城頭射殺,薛洹之關在大牢。於是,第二天大殮哭靈的時候,大行皇帝梓宮前的親人特別的少。葉明淨作為唯一的子嗣,身著斬衰,哭的撕心裂肺,幾欲暈厥。嚇得文武百官連連勸慰。
晚上,她依舊回到東宮居住。皇宮中透過大清洗後,別的地方她不敢說,至少東宮之內是沒有問題的。
書房中,王安築一臉驚慌的跪在她面前:“殿下,為,為什麼說我死了?”
葉明淨不緊不慢的道:“你放心,朕沒想殺你。只是給你換個地方待著。”
王安築嘀嘀咕咕:“臣,臣原先就是住在宮中的。”
“住在宮中?”葉明淨似笑非笑,“你在宮裡能幹什麼?以什麼名分?”
王安築很不服氣,“我是您的常安,我又沒參加叛亂……”
葉明淨繼續笑:“是啊,你沒參加叛亂,還幫了朕一個小忙。所以朕給了你一條活路。不好嗎?”
王安築終於明白了,哭喪著臉:“陛下,您不喜歡我。”
葉明淨惡意的小:“安築想讓朕喜歡你?”意有所至的看向他的下半身,“你確定你面對朕的時候,還能硬得起來?”
王安築瞠目結舌,看見對面女子轉冷的雙目,騰的就想起了她那晚的殺戮,面無表情,鮮血四濺。兩腿間不自覺一寒,立馬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硬、硬不起來。”
“這就對了。”葉明淨拍拍他的臉,“小朋友要乖一些才可愛。你就去凌虛觀當個道士吧。”
王安築痛哭流涕的連連點頭:“謝陛下,謝陛下!”
馮立提溜著他連夜趕往東苑凌虛觀,一路上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馮公公,謝謝你來送我。還有,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王安築對著未知的旅途有些惶恐,見送他的是熟人,心下稍安。這兩天,他的飯食和起居也是由馮立一手打理的,不假他人。他對他很好。那晚,他一直不離不棄的保護著他,在很多危險的情形下。
馮立冷眼瞥他,這人真是笨到家了。殿下是不想被別人發現,才吩咐由他親手打理。這人難不成以為是他上杆子想照顧他?
一路無話的送他見到了殷戒,簡單的說了兩句內幕。臨走時想了想,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還是囑咐了他一句:“你從今後就不是王安築了,忘掉這個名字。還有,你最好蓄鬚。”遮住你美豔的小嫩臉。
王安築驚喜的連連答應。等人走後,喜滋滋的想到,他果然還是關心他的。蓄鬚?難道他喜歡看人留鬍子?一定是這樣。真是面冷心熱。
殷戒無語的看著新出爐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