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宮離著定乾門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傳說中李世民在玄武門兵變時,李淵正在太液池泛舟,愣是一點兒響動都沒聽見。夏朝的皇宮雖不至於那麼誇張,但魏三謀的叫門聲,宣明宮那頭卻是聽不見。
守門的固然是薛恪和永泰侯的心腹,在此時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全家的出路。門外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太女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外邊的大部隊人馬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幾個心思活絡的便悄悄拔了門閂。等那頭目發現不對的時候,大門早已被推開了。
依舊是親兵門前方清道。願意投降的,早丟了兵器趴在地上。拼死反抗的,很快的被剿滅。
三百親兵很興奮的向前衝。這裡可是皇宮,他們是八輩子燒了高香,才有機會合法的衝進來廝殺……
薛恪得到有大軍朝皇宮過來的訊息時,已經顧不上了。宣明宮的首位異常強悍,好多太監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些人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一人夾了一個,四處分散的逃逸。他們不光武功高強,還熟悉地形,叫人十分頭疼。夾帶安妃的那個,是一直跟在承慶帝身邊的譚啟。此人功夫最高,久久不能拿下。偏偏在這時,永泰侯居然把薛渭之這兩兄弟給帶了進來。還附帶昏迷不醒的薛惟一隻。這是什麼意思?
“你帶他們進來幹什麼!”他怒吼,“還嫌不夠亂嗎?”
永泰侯很鬱悶:“總不能放任他們在門口鬧事吧。他們又不肯走?”
薛恪氣得要吐血:“你把他們拖進來,我這謀害兄長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啊?”永泰侯很驚訝,“不是你乾的?”
“你——”薛恪氣瘋了,真是豬一樣的戰友!難怪王家的人不願意合作。也難怪會送劉飛雲那樣的傻瓜進來。
薛洹之解圍插話:“侯爺,這事如若是我父親所為,怎會做得如此丟三落四,放任那兄弟兩人活蹦亂跳的前來鬧事?”
永泰侯這才轉過彎來,道:“那你們說該怎麼辦?對了,怎麼宣明宮還沒拿下來?”
薛恪冷笑一聲:“宣明宮已經拿下來了。只不過重要的人都跑了。只有先皇的遺體一具。”
“什麼?”永泰侯的臉變得慘白,“先,先皇遺體!”
這下糟了。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從篡改詔書演變成了逼宮,到現在為止竟發展成了侮辱先皇遺體?滿門抄斬的大罪!
薛恪陰冷的朝薛凝之兄弟看去。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都是他們在暗中搗鬼!他才落到這個地步!
這時,幾個小兵屁滾尿流的來彙報:“侯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大隊人馬,武成伯顧緝帶隊。
最前鋒的一員女將說,她是太女,要求開門入內。公子爺恰巧巡視路過,聽說後上了城樓叫罵,說那女子是冒充的。結果,被那女將一箭給活活射死了!”
“什麼!”永泰侯大驚。雖然劉飛雲不是他的正經親戚。卻也是劉家人,東宮四品常安。竟然被人二話不說的射死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他怒吼。
小兵站站兢兢的道:“她說她是太女。她說,凡是反抗者,殺無赦!”
薛洹之臉色一變:“這不可能!”
薛恪驚怒之下皺起眉頭,轉目看向在一旁一直沒有聲響的薛凝之,盯了他半天后,啞聲問道:“凝之,你認為這可能嗎?”
薛凝之眉宇微挑:“叔父。您說呢?”
薛恪臉色灰敗。如果這件事沒有這麼多變數,他一定也會說,外面的人是假的。可現在……他苦笑:“我們上當了。”
永泰侯還在叫囂著,要去前面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薛恪心下一橫:“來人!全體進駐宣明宮,守住先皇遺體!”
永泰侯大驚:“你說什麼?”
薛恪輕蔑的撇他一眼,解釋都不解釋就自顧自的進去了。薛洹之面色數變,終於也跟著父親入內。
薛渭之一驚:“他們想做什麼?”
薛凝之輕嘆:“叔父應該是想以此逼迫殿下下旨,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原本六神無主的永泰侯聽見兩人的對話,立刻眼睛一亮,也衝了進去。
薛渭之一愣,小聲道:“你故意說給他聽的,為什麼?”
薛凝之淡淡一笑:“我對殿下有信心。這一種狀況一定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沒這塊浮木,他抓住你我要挾怎麼辦?”
葉明淨來到宣明宮前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局面。
薛恪和永泰侯佔據了宣明宮,薛渭之和薛凝之帶著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