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7部分

開門的是計都。葉明淨對他道:“我剛剛吩咐來順換了一桶熱水,你去洗一洗。我有話要問他。”

計都抿了抿唇,視線掃過她溼漉漉的長髮,僵硬的點了點頭,回房洗澡去了。

陸詔從容關上房門,從裡間取出一條幹布巾,按著葉明淨的肩膀讓她坐下,用布巾擦拭她的溼發:“表妹,這般溼著頭髮容易著涼。”

“我沒那麼嬌貴。”葉明淨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溫白水,一飲而盡。她又不是那些頭髮長及小腿的貴族女人,僅僅是及臀的長度而已,風涼風涼就幹了。

陸詔站著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從衣領中看見她被熱水浸泡成粉紅色的細膩肌膚。他不動聲色的擦著頭髮,靈巧的手指沒有半點觸碰到葉明淨的面板。

“你怎麼會在這裡?從雁門關外分開後,你們那邊是什麼樣子?”葉明淨又灌下一杯水,燥熱的心頭這才舒服了些。

陸詔微微一笑:“表妹不用擔心。我們沒事。米利達的軍隊並沒有來追我們,只一開始由著曼舒南追了一會兒。後來他們就撤走了。只不過韃靼人將回雁門關的路給堵死了,我們只能另找回去的路。”他頓了一下,“在這裡,我們發生了一些分歧。”

“什麼分歧?”葉明淨動了動腦袋,想轉過臉。卻發現自己的頭髮還在那人手中,只得繼續背對著他:“說。”

陸詔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不帶情緒的敘說:“薛凝之的意思是,繞道寧武關回去。我的意思是,從海上走。”

葉明淨頓時怔住。拽過頭髮,牢牢的盯住他:“你,怎麼會想到要走海路?”

陸詔輕笑,半蹲下身子,手指拂過她半乾的長髮,輕攏至耳畔:“澹寧不也是在走海路。你又是為什麼?”

葉明淨靜靜的凝視他:“你這是在揣摩君心,是大罪。”

陸詔微微一笑:“不,澹寧。是他們都不懂你。他們不懂你的藍圖。他們的眼睛現在都只放在了西域新城一片。張之航一直在改進船隻。大家都看見了,可明白你的深意的,卻沒有人。”

未必沒有人,只不過沒有人像你這麼大膽的說出來而已。葉明淨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未來十年的發展重點,就是西域新城一帶。他們沒看錯。”

“澹寧。”陸詔單膝跪在地上,抬頭仰視著她,低聲輕呼:“你就這麼防備我嗎?我不是夏高祖,我不是皇夫。你也不是周肅宗李青瑤。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防備我。”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委屈,“我已經放棄再有孩子了,還不能讓你放心嗎?你就真的這麼狠心?”

葉明淨嚇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陸詔在說什麼?她沒聽錯吧。這麼言情的臺詞居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陸詔不是應該汲汲進取、上下鑽營、左右逢源、親情、友情、愛情全部拋棄。爭當霍光之流史書記載的千古第一權臣麼?

反派權臣怎麼可以突然化身柔情小生,太驚悚了

“你……”她小心翼翼的求證,“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不是要出人頭地,爭做朝堂第一人的麼?”——

第兩百五十二章非男非女

窗外的夕陽柔柔的投射進淡淡餘暉,小院中依稀傳來客商和夥計窸窸窣窣的對話聲,走動間的腳步聲,房門開合的“吱呀”聲,呼喚吃晚飯的吆喝聲。

房內,很安靜。年輕俊美的男子仰跪在她的腳下,靜靜在等待。靜謐的空氣間流動著說不出的曖昧。

葉明淨一時間有些恍惚。為什麼陸詔會冒險將話挑的如此明白?

話說開了就意味著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陸詔這般冒險,難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嗎?這很不尋常。

她曾說過,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陸詔。同樣,對於陸詔來說,他對她這個帝王的瞭解,也比其他臣子要多的多。

這一切,歸功於他們最初的相遇。成國公府熱鬧的筵席,假山石中少年與裝扮成小廝少女的初遇。年少陸詔和葉明淨在秘密的震驚下分別展露了他們最真實的內心和行為。

彷彿已是很久遠的事了。但葉明淨相信,她和陸詔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她堅信三歲看到老這句話。於是她也堅信,陸詔或許會有真情。但這份真情註定排在他的理想之後。

陸詔的理想是什麼,自然是位極人臣,千古流芳。若說陸詔會為了情情愛愛要生要死,那簡直太可笑了。

就算是計都,因著身份和從小成長環境的原因,目前對她忠心耿耿,她也沒有將感情完全投放進去。她不敢。作為臣子,對帝王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