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縣工會主席,六個人中唯一的女性。面板白晰,身材高挑,雖已是五十多歲年紀,但由於保養得非常得法,所以仍然風韻猶存,看上去只有四十出頭年紀。她原是縣京劇團的一名演員,不僅長得像《杜鵑花》中的柯湘,並且京劇也唱得好,是我們縣有名的大美人。社會上傳說她深得原縣革委會主任汪濤攀賞識,結果就當上了京劇團的團長,後來又當上了縣廣播局的副局長,及至現在當上了縣工會主席。
龔道新局長說的最後一個名字是吳鵬程。
龔道新局長強調,在眾多的嫌疑人中,這六個人的問題最嚴重,由於身為國家幹部,所以性質也就顯得非常惡劣。至於其他的人,由於涉案金額較少,並且在社會上也沒較高的地位,在這次行動中就暫時放一邊,但並不等於在以後的處理中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人啊,確實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你沒辦法從一個人的長相、平日的言辭和行動準確判斷他的真實動機,更沒辦法判斷他的真實內心世界。雖然平日我們經常以具有思想而自認為高明於其他的動物,但是我們並不能保證自己的行動始終與自己的思想保持一致,我們在許多時候仍像其他動物一樣,難免受制於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拿上述六個人來說吧,儘管他們在思想和行動上仍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和不足,但就平日我們所知道和了解的,我們肯定不能就此認定他們遲早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我們沒辦法迴避。而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是什麼呢?我個人認為更多在於大多數人像其他動物一樣,固有的本能經不住貪慾的誘惑,或者說是在貪慾面前迷失了自己的思想。確實,就賭博這一惡習來講,表面上看是追求的一種精神刺激,但從坐到牌桌上開始,決定了每個人掙脫不了本能的束縛。人的許多惡習是與生俱來的,雖然我們不能徹底改變它,但是我們還是有辦法淡化它,讓其隨著時間的延伸慢慢地消融,或者隨著環境的改變而逐漸地改變。這就像草原上的野馬,你若將其拴在馬圈裡,在用柵欄強制限制它的自由的同時,再時不時用鞭子抽打一下它,讓其知道撒野的後果,久而久之,其原有的野性將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最大的改變。
在將抓捕雷明的任務佈置給遊局後,我沒料到龔道新局長竟將逮捕李銳的任務佈置給我。
龔道新局長表情肅穆,語氣沉重:“我知道將這個任務交給你非常殘酷,也顯得非常不盡人情,但經過考慮,我認為你是最合適的。”
職業決定了我必須無條件地執行龔道新局長的決定。
“李銳的情況與其他六個人的情況完全不同,他有命案在身,也知道後果的嚴重。雖然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會認罪服法,但仍需要防止他鋌而走險,或者採取其他過激方式拒捕。所以,你務必小心謹慎,除了在人員安排上要加強以外,在方式上更應該靈活。”龔道新局長說。
會議開得非常簡短,前後不到三十分鐘就結束了。
走出會議室時,遊局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囑我說:“小心點。”
我也拍了拍遊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苦澀地朝他笑了笑:“你也小心點。” 。。
五
由於這次行動是由市裡佈置裡,所以,在行動以前,沒有與縣裡的相關部門通氣。按龔道新局長的統一安排,我們全域性的人全部參加了這次抓捕行動,就連在家休假的同志,也都根據要求全都回到局裡。在行動之前,除了參加會議的人知道行動的內容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我們七點鐘從局裡出發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下午曾下過一場小雨,路面顯得粘糊糊的,空氣中也瀰漫著濃濃的潮氣。雖已是仲春季節,但習習的微風吹在身上,仍感到一絲涼意。路燈在樹枝的遮掩下,散發出昏暗的光亮,使整個夜空越發顯得黑暗。街上行人稀少,行色匆匆,在朦朧的光線下,彷彿有什麼不祥的徵兆在催促著大家不敢在某一處過多地停留。醫院原本就是一個特殊的去處,即使在陽光明媚的白天,這兒也讓人感覺始終籠罩著一層由恐懼和不祥凝聚而成的氣息,而在眼下這既黑又潮的晚上,一聲接一聲似有又無的嘆息聲,竟讓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沒想到在三號病區門口竟然遇到賴群力這個傢伙。他穿一件米色的風衣,斜靠在一棵香樟樹的樹幹上抽菸。他的左邊腰部鼓得老高,一看就知道那兒彆著照相機或者攝像機。今天他是準備大顯身手了。
他媽的,這傢伙怎就像一隻綠頭蒼蠅呢?嗅覺太靈敏了,並且專往爛的地方盯。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一句。
“你好,曾隊。”他